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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王杨《寂静之声》创作笔记

2009-11-05 11:23:04   来自: 卢志新
  

          《寂静之声》海报
  纯然的真实在影像中并不存在,艺术中的真实和美是同构的。片子已经剪到了一个关键的时期。一个开始对之前坚定的结构抱有疑问的时期。如果我用梦和记忆开始所有真实的故事,那么这些真实的故事的立足点在哪里呢?如果我用梦的讲述来破碎时空,试图在内心中寻找本真的美,我是否做得正确呢?不,梦的开头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但是后面的结构呢?简单的守住一个圆环,还是应该通过破碎影像来寻求内在的主动性。
  
  我想连贯的影像不应被剪碎,他们通过联合成为一团之物才能起作用。才能让人回到真实,我所要做得不是用破碎构筑一个内在的真实。我的路径应该是通过这“一团之物”的路径来寻求内在真实。技巧不应该被滥用。对,技巧不应该被滥用,即使掩饰很好地的技巧也不应该被滥用。
  
  在荒野中抹除言语
  
  刘站在荒野里,这里是原始的,但是正在受到污染。这里是属于记忆的,但也属于永恒的范畴。一千万年前这里曾经是海洋,如今这里对于刘来说属于童年、属于爱情、属于简单的理想。在这里,万年的巨石拒绝听到言语,在这里恒久的风拒绝看到复杂。在荒野里,我应该剪掉所有的语言。这里是时间的大海,代表真理的沉默,刘也将它看成是过去,不可能回去的地方。
  片子荒野一段必须和之前在城市中的昏暗狭小生存和理想的追求产生断裂。产生对峙,从而获得力量。
  
  噩梦、结构、与希望
  
  现在这个思路,给人的映像大都压抑窒息。小宇和苏菲看了这个版本都叫苦连连。苏菲是看到一处,流泪奔逃。小宇是唏嘘自己的未来。现在看来之前想要得剪辑效果达到了。而且甚至是超额达到了。小宇昨天看完之后谈感受,说道:我觉得前后段落之间的转变有点突然。又说道:太压抑了,影片一开始就让人走进噩梦的状态,就像宇宙中的黑洞。
  
  整个影片由主人公之一的宗凯讲述的噩梦开始,之后才是真实的生活。几个年轻人面对生活的压力和理想主义的诱惑蹉跎前行。之前的段落光线上灰暗、空间大都在狭小的房内。加之冬天的寒冷和大雪,让人顿生抑郁之感。后面随着命运的渐渐缓和进入了刘思辰向自己记忆中的荒野的旅行。千万年的大山,恒久的风。刘在沉默中百无聊赖的嬉戏。一切都凝固了,一切都变得陌生。这里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刘面对镜头说,现在这里很陌生,没有了以前的感觉。一切都沉闷,在蓝天白云夹杂着之前在狭小昏暗的冬天里的浪漫怀想,一切又以光天化日的样貌恢复到沉默的结局。这里只有风声,从西安传来消息地震了。刘和宗凯揣测着可能的灾难。在这里一切都不存在,一切都漂浮起来。两个人登上山包,在神秘的洞口外面徘徊。最终刘离开了我们的视野。
  
  一部纪录片的希望指得是什么呢?给观众轻松,回避问题就是希望吗?可以确定的说这部片子不属于所谓的希望。这部片子在整体基调上,在剪辑逻辑上都是无奈的。之中也有反抗,但是这种反抗的对手是生活本身,是自己。于是力量得不到发泄。被层层聚集。
  我所要的希望的形式,来自于一种无力感背后隐隐的可能。一种在临界点上坚持。一种明确被告知错误,仍然用自己的全部和生活对抗的倔强。人必须无奈的面对生活,面对自我记忆的编纂,面对自我欺骗以及面对空虚。但是让人动容的不是苦难本身,而是抵御苦难进而拥抱苦难的过程。
  
  如今,我就在你们中间
  
  你的生活有喜有忧,你的世界时明时暗。你我可能并不相识,你我也可能只算作简单朋友。但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你并不渺小,你那天在烧成了粉红色的炉子旁边说自己是一个小角色。那时我想的是用自己的行动证明给你看,你有多重要!
  
  你受了委屈,在生活的激流之间独自忍受,你不断疑惑着前进。而我的摄影机帮助我进入你的内部。感受你温暖有力的灵魂。因为你我生在同一个世界,我便能够用纪录片勾连起你我。阴霾的冬日,你坐在那里,仅仅一瞬间就让所有的悲观论者哑口无言。光芒从你的眼睛里射出来。在你温柔但坚定的语气中表露出你的高尚。在失意和痛苦的境地中,你万般为难的面对忧愁,仅仅一个简单的动作。世界就因此停止感伤。
  
  我为谁拍摄纪录片呢?为我自己?为你?为他?
  
  那当然是为了整个世界。这个由所有人组成的世界。包括你们也包括我自己。不是为了证明两者存在。而是为了证明与捍卫相互之间的永恒关系。证明同一个世界的勇气与尊严在孤独的灵魂之间有多重要。
  
  最终你们身上所遭受的,通过艺术正在成为别人心上所感受的。纪录片解决不了物质上的困惑,但能对你我的心灵有益。在拍摄你们的那些日日夜夜,你相信我们是互相温暖彼此的存在。如今这一切正在剪辑中成为浑然一体的深层存在。在影片中,你在胶片上的不朽,引出了更深层次的不朽。艺术的力量不在于消灭困难而是要为我们展示全部,让我们能够做出选择。如今,请你相信!我就在你们中间。
  
  
  紧贴着大地行走
  
  我们永远都消除不了纪录片真实性的疑惑,也可以说似乎永远也绕不开导演的权利范围问题。在这条钢丝上迈开步子需要的当然就是创作中的拿捏尺度与方法。不过卡夫卡告诉我们这条钢丝实际上紧贴着地面。
  
  我决定舍弃我之前的剪辑版本。在那所黑暗小屋中,我的人物被我的剪辑得疲惫不堪了。我在线索的转换中变得庸俗可笑。我苦心建立一种简单自然,事实上我让一切变得更遭。
  
  我应该解放我的人物。当然他们清楚解放本身就是充满虚无的。不过我会让故事变得更自然。我决定抛弃之前预设的前提,把4个故事拆分开来。让他们最起码在一定范围里面的简单完整。形而上当然要预留给形而上的结构层次,需要用耳语才能达到效果的当然不能平白直叙。要有决心让故事首先变得孤单,才能在艺术的逻辑中寻找到内在的幸福。真实当然不是庸俗意义上的真实,真实本来就应该是含混不清的耳语。我应该往前迈开大大的一步,何必担心呢?算正如果你走对了绳子,就永远紧贴着大地。
  
  “ 几乎所有的现实,即使其有永恒的定律,但几乎总是不可信的。
  事实上,它越真实,越不可信。 ”
  -----------陀思妥耶夫斯基《白痴》
  
  转载自《电影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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