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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做XIAOBO 周浩访谈

2010-11-13 00:53:37   来自: fanhallfilm
  (现象网访谈)记者按:《高三》在我印象中应该是我看过的第一个中国独立纪录片,它所引发自我反省的后遗症一直到现在还时不时发作。自然作为该影片的导演周浩先生,对于我的阴差阳错的入行有着我不自觉的影响罢。两年足够我这半桶水自满变成为一根地沟油炸成的油条,那么在这访谈中我的角色自然有些无赖。在CIFF观看了他的新片《差馆》后就和他的骨灰级粉丝(注:也就是下文的粉丝——南大哲学系的某硕士生。由于采访期间太过兴奋,于是也忘了问其尊姓大名,下文便以‘粉丝’称呼,若有看官知情,敬请告知),跟着周浩先生的屁股屁颠屁颠的来到热闹非凡的‘雕刻时光’,一起做了这个访谈,在此特别感谢这位粉丝先生。
  
  周浩先生快言快语机警幽默,不愧媒体人士。但愿意并且有能力去拍《龙哥》、《书记》这样题材的纪录片的媒体人实在难得,而正因为这样的题材的纪录片却从未在宋庄的两个电影节上展映过,也不能不说‘难能可贵’吧。问及原因,周浩先生摆了个事实出来:‘去北京太远了。’的确,谁能说不远呢?但是这两个电影节每次都有国外的作品和导演过来的。而且就在我采访后的几天周浩先生就去尤伦斯做了自己的专题放映。
  
  其实呢,还是周浩先生对朱日坤先生的半认真的‘判断’决定的:‘我本身没出事,见到老朱我就出事了,不值得。我看老朱是个愤青,不能跟他死在一起。’真怕死的话周浩先生怎么会去拍《龙哥》、《书记》呢?实情也许就是他所说的:‘老朱不请我,他请我我就去了,我是碍于面子。他还是广东人,一点都对我们广东都有歧视,我觉得。’不知朱日坤先生对此作何回应?
  
  说到老朱最近买了个DV四处拍着,周浩先生对于像老朱这样的策展人自己动手拍片,还有自己的一番看法:‘像张亚璇也是这样。你要说张亚璇她是一个作者她非常高兴,她是个小女人嘛,她会特别高兴的。你说她是一个策展人,她不一定很高兴。’
  
  那周浩先生自己作为一个作者,是什么支撑他能这么一路走下来的呢?‘我之所以要一直做下去,我怕别人忘记我,就是一定要做下去,做下去这样才会不断有粉丝,虚荣心才能得到满足。’这个也许是其动力之一吧,不然他何不去更明星化的片子呢?他选择这样的题材,就没有在社会责任感等等这方面的考虑?
  
  还是说如他所说的:‘肯定我不会把我认为是一个知识分子,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一个知识分子,我认为我是一个社会工作者这样的角色,我一直认为我做的东西还是一种传媒,觉得我还是希望我跟媒体进行交流。’但其实不论是在高三那本小书的后记里说到的:‘我知道自己做不了一个改良者,我只能做一个记录者。 ’而不像他所认为的毛晨雨的片子——‘他过于知识分子的情节在里面,实际上他最后,你没发现吗?他做片子给谁看?是做给统治者看的。’
  
  从摄影记者走过来的周浩先生除了具备用影像讲故事的能力之外,怎么在可以的尺度内做最接近线的事的这种敏锐的判断力我相信与他这个经历也不无关系,像《高三》中的CCTV痕迹的手法还是比较明显的——这个对于我的中国独立纪录片的入门片《高三》,这个也让我们比较容易理解为何周浩先生的有些调侃意味的自我评价会是:‘《高三》是我最差的一个片子。那是一个大路货,在纪录片界有《山楂树之恋》的那种效果。’但其实他还是认为:‘高三》这部片子在若干年以后仍然能发挥它的作用,那我觉得这是挺好的一件事情,就是你知道你为什么做自己。一方面是为了我自己,但是另外一方面我觉得是它能够去对别人产生影响,那我觉得我特别满足了。’
  
  具体这个尺度是如何拿捏的呢?‘我是做媒体出来的,很多事情你是不能去碰的,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碰它呢,比如说西藏,比如说这个‘瑞士’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去碰这样的问题呢?就你不碰这样的事情……。’这是题材的选择问题,对于作品本身的素材取舍、剪辑意图、立场表态等方面他的方法论则是:‘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当然是挺好的,挺刺激人的,但是你别忘了你拍的是一部纪录片。就你不要对你拍的对象产生过度的影响,这是蛮重要的一个问题。我不愿意让这部片子出来以后这个警察因此他会革职,或者有别的影响,那不是我的初衷,因为我的目的并不是想去惩罚这个警察,我是想告诉大家另外一层关于人的故事。因为如果那个点出来了以后,大家的注意力就会被那个点吸引过去了,它忽略了我别的层面上的东西,那种细节大家体会的时候大家就玩味不出来了,就像品茶一样的,你需要去玩味那种后味,就舌后的那种味道。我就想如果你太极端的话,你不一定是好事情,极端了以后会导致你的观众注意力会分散。’
  
  而这种尽量只做呈现而少做判断的纪录片方式在《龙哥》这部作品中表达的淋漓尽致,甚至在访谈中他都自我反思道:‘我拍的你们后天看《龙哥》也是这样,这个人我知道他早晚要进监狱的,一直怀有这样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就跟他熬,一直跟他熬。我说我们看,我们谁熬得过谁,结果他果然进监狱了。’(更多详情请参见《郝建关于纪录片《龙哥》的评论:利用、权力关系与反身观照》及王小鲁文章《周浩:记者型导演及超越》)。那么他的那个底线到底是什么呢?‘你也是要生存嘛,你不能说是以牺牲生命为代价——到目前为止我还是相对谨慎的,我不会过分去宣传它,因为我觉得我能够拍下去是一个硬道理吧,能够继续做下去是硬道理吧,而不是说我靠这个东西去搏一个出位,我觉得搏出位不是我的一个想法,因为我不想移民啦。比如说我不会想去做王小波,我不想做刘晓波,我觉得做刘晓波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的意义在什么,我的意义在我继续做下去。我还想过着甜美的日子。’
  
  除了上述的在创作理念、政治立场方面能让周浩一直拍下去,还有那个他那‘不二家’的每年20万(此数据有王小鲁09年的文章中得来)的资本,说到这个周浩先生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那份喜悦:‘(出钱的)那公司是我的母公司,它会支持我做,这在中国没有二例的,我估计,没有二例。老板说你不用当心钱。’当然之所以能这么持续的做下去,与周浩先生的‘安全法则’不无关系的。对于投资,他通过拍摄15天就完成了的《差馆》和拍摄了5年到现在还没能成片的投资却越来越多《棉花》得出一条纪录片的‘周氏赞助法则’——‘你拍摄的时间越长就越有人投钱。’
  
  此片访谈中有意思的部分基本都是骨灰级粉丝与周浩先生的对谈——粉丝:‘我觉得你已经慢慢接近于那种出世的感觉。因为我在感觉镜头后面的那个人,在看那个镜头,太冷静,太客观了,已经有点接近于这个上帝的感觉了……。’周浩:‘有你这么骂人的吗?’周浩先生则告诫他说:‘就你不要太他相信别人,你太相信别人的时候你又进入一个新的圈套里面去了,当你相信马列主义的时候,你又进入到另一个圈套里面了,那反而对你是有害的,知道吧,永远相信你自己吧。’
  
  我自己也承认,此片访谈大部分的功劳应该归结于粉丝,我不过苦劳而已。
  
  
  
  
  访谈正文
  
  
  
  
  老朱是个愤青

  
  
  周浩:万圣节到了吗?(咖啡馆此时已经有那些假人假鬼南瓜灯的装扮。)
  
  记者:不知道哦。对啦。周老师我看您片子一直没去过宋庄那边放映过?
  
  周浩:对,太远了。
  
  记者:行,那我承认。
  
  周浩:去北京坐火车二十四个小时,太远了。再说皇城根下又一个怕,又怕出事儿,我本身没出事,见到老朱我就出事了,不值得。
  我看老朱是个愤青,不能跟他死在一起,南方还有觉醒的余地。
  那老朱死了以后,我们南方人还没死。话语方式不一样。南方的确还是有……,你包括看我现在的工作环境,如果在南方活下来,还是南方的媒体、机构它有一些包容性,能够宽容。在北方不可能……,或者有这么样一个媒体会支持我这片子。
  
  记者:‘纪录片大会’到底是……。
  
  周浩:‘纪录片大会’是一个,实际上背景是广州电视台做出来的,但是它这个学校是非官方也非……,它实际上还是广电总局批下来的,但是它是介乎于独立跟官方电视台之间的一个东西。
  我觉得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挺好的,就是你包括郑琼做那个‘零频道’,有些人觉得他们挺那个的。我觉得这个就是众人拾材火焰高,就是我觉得没必要指出他的不是,就大家把这个事情,这伦敦一个城市都有几十个电影节,你中国加起来还不到十个电影节,所以一点都不多,真的一点都不多,中国这么大的一个国家,电影节也就这么一个巴掌能数出来吧。
  
  记者:但是其实怎么说,就是我所关注的这几个电影节,那影片重复的几率还是蛮高的。
  
  周浩:因为你不可能产生出来很多东西嘛。就满足了不同地区观影的一个方式。我觉得这是挺好的一件事情,我并不觉得它重复了,它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你比如说我就嫌北京太远了,南京在中间我就过来了,云南我也经常去。
  
  记者:我相信你。
  
  周浩:老朱不请我,他请我我就去了,我是碍于面子。他还是广东人,一点都……对我们广东都有歧视,我觉得。他忘记自己是广东人了。他以北京人自居,现在。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跟你表示说,我是一个广州人,他不会这么说吧。他经常会说我是一个中国人,他很糟糕,这个。你凭什么把自己说的这么大。他什么时候说我是一个广州人,他就回归到本我上去了。
  
  记者:您会说您是一个贵州人吗?
  
  周浩:我经常会说……,我现在会说我是个广州人。
  
  记者:哦,对。
  
  周浩:你看嘛,你也要打几只老虎,是吧。
  
  
  
  
  好坏须自辨
  
  记者:没有没有,我完全没有那种意思。其实我是一直想采访您的,但那时候我也只是看过《高三》而已。
  
  周浩:《高三》是我最差的一个片子。
  
  记者:我不不置可否。
  
  周浩:那是一个大路货,就是老少皆宜吧,那种。从十五岁一直杀到八十岁,通杀的,那个片子。在纪录片界有《山楂树之恋》的那种效果。就它覆盖的人群特别广。
  
  记者:如果假设我拍了这个片子,我觉得从小可以吃到老。您拍《差馆》的时候有笑吗?
  
  周浩:有笑啊,他躲在里边泡面时,我在偷偷的笑,我说这个太牛逼了。他自豪啊。
  
  记者:对对对。其实要是我是那个人,我也是很自豪。
  
  周浩:你说我们在一个城市要是没钱的话,我们会不知道要怎么走。绝对想不到去救助站啊。不用排队。
  
  记者:还有专人服务。
  
  周浩:还知道什么地方有热水可以泡方便面哦。
  
  记者:是哦,那个警察局其实……,我自己可能想多了,在你的片子中它充满了那种教堂人文关怀的收容所。
  
  周浩:它有着这个责任,比如说在那个广场上面有这么一个公共机构在那里,当这些人有问题的时候,门一开,他是第一个反应,他对这个国家机器还是有一种信任感,还有依赖感,当我们实在是无助的时候,还有这么一座山在这么靠着。这个就是那个年代……,这也许是我们国家……,我不知道别的国家是不是这样,我觉得是好的一面吧。就当他真的无助的时候,他会想着,我就靠政府,你包括赵亮拍那《上访》也是这样子。
  他实在无助的时候,他并不觉得自己无助,他说我还有一个地方我……,也许还有回天之术,这种感觉。
  
  记者:只是我们这些人觉得不应该抱有这种幻想?
  
  周浩:这是人的本能的一种东西。这事就没有好的坏的区别。其实很简单,你看《书记》,书记在里头是好人还是坏人,你真说不出来。你凭什么说胡锦涛就是个好人。
  
  
  
  
  拍什么片子嘛?
  
  周浩:你自己拍片子吗?
  
  记者:拍,现在就是在拍。
  
  周浩:我们要签个合同。
  
  记者:没有,主要是我拍我是拍我家里面,再就是跟我个人感情有关系。
  
  周浩:那挺好的。
  
  记者:我不会……就比如说我拍你的话也是因为我跟你有联系我才会拍。我没有什么大的责任感,我要去……
  
  周浩:拯救那个。
  
  记者:正义感,没有,我觉得我为了解决我自己的事情。
  
  周浩:朱日坤想过自己拍片子没有?
  
  记者:他前些日子买了个DV呢。
  
  周浩:你有打击一下他嘛!拍什么片子嘛?其实都有这样的冲动的。像张亚璇也是这样。你要说张亚璇她是一个作者她非常高兴,她是个小女人嘛,她会特别高兴的。你说她是一个策展人,她有时不一定很高兴。你把她理解我们都是作者嘛,我有时候跟她吵架,我现在跟她关系不是很好,她跟我吵架,她说我也是作者嘞。我从来不认为她是个作者。那个片子也不是她的,《前门前》也不是她的。
  还有是写批评文章的那些人,他们天生有一种严重的弱点。
  
  记者:您下个星期是要去尤伦斯放片是吧。
  
  周浩:对。我下星期一去北京啊。
  
  记者:不是说北京远吗?
  
  周浩:没有,那个我从南京去就不远了,是放三场嘛。
  
  记者: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想着我们‘现象放映’是不是有可能给你做一个不止三场,做一个专题?
  
  周浩:我还太年轻了,你还是等我老的时候再做一个回顾展吧。我觉得这种机会挺多的,不急吧,我觉得等我下部片子出来,我下部片子出来我半年之内……。我的出片频率还是蛮高的,这个你不用当心。
  
  
  
  
  挥刀自宫
  
  记者:《差馆》整个的叙事线是怎样的?
  
  周浩:还是一个按照时间的关系来叙述。还是一个时间吧,然后里面对人物进行一些甄别吧,我觉得就是对重复的人就去掉一些,所以我相信我上每一个人我都应该是有他的意义的。
  
  记者:反过来说你换掉任何一个人也是有意义的也是成立的吧。
  
  周浩:你要跟我较真的话,那肯定我也同意你的说法。你来编我的片子,和我来编我的片子是完全不一样的。就我早期的片子都是我自己来剪,现在都交给我助手去剪了。但我觉得他剪出来当然我有不满意的地方,但是发现好像也不是我不能接受的,我觉得有时候我别太自恋吧。
  就是本身我前期我拍摄很多,其实我对很多素材的理解是会偏颇的,会有这种资讯不对等的。比如说我对当时在拍这个镜头的时候,我有很多情感在里面,因为突然发生一个什么事情,我会对这个情感会有特别的那种感觉,但是我的镜头上,画面并不能表现出来,但是我会对那个镜头会特别的舍不得。这其实是早期的片子一个蛮大的一个问题,像早期,我一个《龙哥》我剪到两个半小时,这个应该是150分钟,怎么也剪不下来。但是我觉得这个……,但有些人告诉我太长了,你必须剪下来,我就交给我助手剪,他在两三天内就剪了三十分钟。他剪完了之后我再看,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够剪的,但是我自己实际上是有一些盲区。就比如说这些特别重要,其实未必重要。
  杜海滨不是找那个Mary就是那个人,就侯麦那个剪辑师来剪片子嘛。他说那个剪辑师最大的强项是什么,他说他有本事把我一个十分钟的东西,它两分钟能够说完,这是好的一个剪辑师,他说他好在什么地方,他说我十分钟的东西,他两分钟能够说完。
  
  记者:的确很牛逼。您那个‘镜像中国’网站……?
  
  周浩:网站其实就跟你平时要上网聊天,要看网络消息一样,其实我觉得它并没有花了我很多时间,就是我喜欢八卦嘛,而且我经常也是一个消息集散地嘛,我就会把我知道的消息就会发一发嘛。我做了网站以后很多人自觉或不自觉的会告诉我,那我就会,他告诉我消息,我上网一查,然后马上翻译过来这样去做。也不是特意去做的,就像你平时玩一样,你收到一封邮件,那我就会弄出来。
  
  记者:您有不敢拍的东西吗?
  
  周浩:我如果说没有的话,显得我很自大,但的确是我觉得只要想去拍,努力了我觉得的确是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我经常用的一句话叫挥刀自宫,我现在还在说这句话呢,就没人说你不行,自己先说你自己不行,其实这是最糟糕的一个问题。
  就从来没有人说你不行,这个题材是不能去拍的,你如果拍之前,这怎么能碰呢?或者怎么能碰它呢,其实它未必,很多题材我觉得是。当然还是会很多时候你会碰钉子,比如说有的时候你会摔的很惨,你会有这样的东西。
  而且我并不是拍每一个题目我都成功,就像我已经拍了五年的一个题目,我觉得我特别惭愧,我觉得我不拿出来我对不起大家,拿出来我自己更难受,愧对自己。你可能也听说过《棉花》,就是从中国人种棉花到做成了牛仔裤的故事,那个很庞大,很有意思的。
  我若干年前,我在06年的时候就开始动手这个题目,但是中间一直断断续续停,最近一个初剪版出来,我都觉得我都不敢拿出来,就是拿出来不是怕有人说丑吗?我是觉得到目前为止拍的都还能看,但是我特别怕拿出来这片子这怎么看的,我自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虚荣心会受到严重的打击,我之所以要一直做下去,我怕别人忘记我,就是一定要做下去,做下去这样才会不断有粉丝,虚荣心才能得到满足。而且拍的已经花了不少钱了,花了几十万了,而且有不少机构跟我投资了。
  我不停的给人交延后报告。而且我发现一个问题是什么,你拍的时间越长越有人投钱,你像我拍《差馆》十五天,谁给我钱啊,没人给我钱的。因为我们去找方案去找钱的话,你是需要交样片的嘛,就是给别人看一看你做了哪些,别人对你这个题目有兴趣,我就会做,我就会给你投钱嘛。你说我这个《派出所》我拍之前一个星期我都不知道要拍派出所,我以为要拍春运呢,然后进了派出所我十五天我就拍完了,我上哪去找钱去,所以片子拍出来我自己没有找到钱。那么像《棉花》我不愿意拿出来的片子,我有好多钱会来,知道吗。
  
  记者:说到钱的话,你一般是什么途径筹钱。
  
  周浩:我不是有份工资吗?那公司是我的母公司,它会支持我做,这在中国没有二例的,我估计,没有二例。
  
  记者:那个片子下面有没有?
  
  周浩:有啊,就是广东二十一世纪出版有限公司——21世纪报系是南方报业传媒集团下属子报系 。这公司明年要上市嘛。所以老板说你不用当心钱,那个电影钱更多了。
  
  
  
  
  毛晨雨&位移
  
  粉丝:我看刚才那场毛晨雨,那个主持人谈谈谈到后现代去了。
  
  周浩:我觉得这个特别好的一个事情就是什么?就中国纪录片你有没有发现他在做各种类型的纪录片吗?咱们这个行业怎么健康发展,就大家做独立都不一样了,那我觉得这个一个特别棒的一个东西。你为什么要做出来的东西都是统一的东西。还有大家在初期选片的时候,也是选的是不同类型的片子。我觉得这是特别好的一件事情。反正你也知道这个行业的希望程度有多高,你如果都做的都是《东方时空》,那有什么意思,《焦点访谈》,那就腻味透了。
  
  粉丝:我感觉您刚才跟毛晨雨的对话,您对他的这种理解是,感觉您不是……,您很认同他做的事情,但您很不认同他的思路和他的逻辑。
  
  周浩:我觉得他,我们私下的时候,我觉得他是特别理想化的人,他不为钱,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的事情,这是特别让人崇拜的事情。而且他有一个团队,就真正扎根在贵州一个乡村里面,就在那里住,常年呆在那里,特别那个。但是我觉得他过于知识分子的情节在里面,实际上他最后,你没发现吗?他做片子给谁看?是做给统治者看的。
  就是你做完让统治者看后,统治者更好的了解民情,更好的统治他们。始终觉得他们还是一盘菜,只是你会做菜,我怎么炒菜的问题。那肯定我不会把我认为是一个知识分子,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一个知识分子,我认为我是一个社会工作者这样的角色,我一直认为我做的东西还是一种传媒,觉得我还是希望我跟媒体进行交流。
  我自己在我的博客上所以我说如何才能完成一部纪录片,合为美嘛?什么意思就是,我拍的纪录片,加上观众的想法,合在一起才能完成一部作品。所以我刚出一部片子出来,如果没人看,如果观众没有不同的想法的话,那我觉得这片子是不成立的一部片子。
  当我呈现一部片子,这片子就像契机一样的片子,它能够诱发出你的很多想法,比如说我能诱发出这两天的想法,让你觉得自己对生活某一方面有一种,更大一点的追求。再觉得你就是有一种工作方向,那我觉得这是挺好的事情。就是我这部片子会导致你发生一些调整,这是一个我做片子我蛮成功的一件事,我影响到别人了,我对别人的生活产生了影响,我做了一件不能认为是一件善事,只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同时我自己也得到满足,就是我影响到了别人,我通过一个片子影响到了别人。
  所以我认为纪录片的确是,我做完了以后我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就我丢出了一些东西出来,然后这个东西让你今天有想法。你说我片子还能改变吗?基本上是不能够再改变了,唯一能变的就是不同的观众群,然后我在我在这个片子给你,给他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比如像《高三》这部片子在若干年以后仍然能发挥它的作用,那我觉得这是挺好的一件事情,就是你知道你为什么做自己。一方面是为了我自己,但是另外一方面我觉得是它能够去对别人产生影响,那我觉得我特别满足了。
  
  粉丝:那您觉得你跟毛晨雨相比您觉得是您的片子是最想让哪一部分人看?
  
  周浩:我更入世。我觉得我会更加的俗,我不觉得俗是一个贬义词,我会更俗一点,就是我觉得这不是一件坏事情,就是走的方向不一样,当然我就会欣赏他,也理解他做的东西,而且就是如果是我去做他的东西,我肯定是不会这么去做。比如说他的片头和片尾,他是一种强迫式的观影,就像王兵的《九个小时》一样,他强迫你去看九个小时的一个影像,那强迫以后我觉得一个东西明明在十分钟之内就能说完,结果这个作者偏偏说了一个小时。但是有一句话叫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性质,我觉得就是这样。
  
  粉丝:他有意识这样做的。
  
  周浩:当你有意识这样做,特别是在电影院这样一种相对禁锢的一种环境里面,你跟平时看电视是不一样的,跟电视媒体你可以换台,电影你是没法换台的,那么这就是电影导演他在强迫你在看东西,那么在这种强迫的过程中他给了你很多的就是,跳出了你原来的思维模式去看。
  所以我们觉得人这一辈子也许并不是特别去珍惜的一个小时,那你无法去坚守这一个小时。所以我经常会用一句话,比如说这个导演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去拍一部片子,那别人用三年的时间做一件事情,然后我用两个小时去观看,因为我会愿意去体会他这三年的感受,你这样得到的东西就会跟你以前的东西发生一些变化,我觉得这蛮重要的。
  就是其实上我们看很多东西都是有一个模式的,就当你看完一部片子的时候你的模式发生了一些位移,这位移不见得是一种善的位移,不见得是一种好的位移,向上或向下的位移,但它是一种位移,产生这种位移我想就是它能够错位,错位以后也许你看问题的方法就会产生一些变化,也许是有一定的意义,它意义也许就在于这一点。
  
  粉丝:就我在看您的片子然后跟您的交流,包括看您跟其他人的交流,我觉得您的很多思想都是很后现代的。
  
  周浩:我不懂你说的后现代。但我觉得我的确是没有标准,我的标准是怎么产生的,实际上我读的书不多,但是我觉得我属于那种也许是行万里路的人,但我也读书,但我觉得其实在这个过程中,我觉得拍纪录片也是行万里路,见识不同的人,我觉得真的是让你有收获的地方。见识不同的人生,然后你会对一些事情产生了一些调整。
  
  粉丝:但是你会认为你是一个相对主义者吗?
  
  周浩:什么叫相对主义者。我没有绝对的概念。
  
  粉丝:取消了一些概念真理之后……
  
  周浩:我的确我觉得我不会认为一个人是绝对的好人,是绝对的坏人,我也不会觉得这是一个绝对的对和不对,在真理对面永远有另外一个真理,我肯定是承认的,就是我肯定不会认为有一个绝对完美的东西,只有强权,只有强势,只有宪政它认为自己是最强大的,就写历史也是这样,历史永远是什么,永远是今朝写前朝史,永远是这样的,那你认为写的前朝史就一定是正确的吗?那肯定是不是的,那我要粉饰我的政权,认为获得政权的合法性,获得政权的合法性。
  
  
  
  
  有你这么骂人的吗
  
  记者:其实我一直不理解,出世和入世在您的概念里面到底它是怎么样?
  
  粉丝:以出世的心态去做入世的事。
  
  周浩:我肯定是想出世的,我觉得我的终极目标肯定是想出来的,但是你不进去怎么出来呢,你只有进去了以后,了解人生的……。因为出世我想是每一个人的追求,而且最后你也必须出世,你不出世最后痛苦的也只能是你自己,那你怎么办呢?那你只有尝尽人间苦暖那个你才能做一些事。
  
  记者:比如拍了一个纪录片之后,您就对这个题材或者这种东西就有那种出世感?
  
  周浩:不是这个概念,就是我会想做纪录片其实很简单,就是我工作里面能得到快乐,就是说再说的很直白一点,我能从别人的困难之中得到一种满足,就能够去……。人其实上是有一种幸灾乐祸心态在里面的。
  
  粉丝:他人之所失若己之有所得。
  
  周浩:对,是这样的,你看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死去,一个人进监狱,我还能在这喝酒,就是我们说的这个,我们有时候是心怀叵测的,就是比如说我拍的你们后天看《龙哥》也是这样,这个人我知道他早晚要进监狱的,一直怀有这样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就跟他熬,一直跟他熬。我说我们看,我们谁熬得过谁,结果他果然进监狱了。但是我觉得我现在还没有笑,因为我突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在外面的危险性比他在里面的危险性要大的多。说不定我还比他早死。
  
  粉丝:而且您有没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有时候也许会有吧。
  
  周浩:真是这样子。
  
  粉丝:我觉得你已经慢慢接近于那种出世的感觉。因为我在感觉镜头后面的那个人,在看那个镜头,太冷静,太客观了,已经有点接近于这个上帝的感觉了……。
  
  周浩:有你这么骂人的吗?
  
  粉丝:不是,不是,就是怎么表达呢,就是说我如果站在第三方,我与这个事情毫无相关然后看着这这个事情在我面前发生,这个时候你有一种……
  
  记者:你是说他没有道德吗?
  
  粉丝:不是,不用有利害关系,但是又可以体会这个中间。
  
  周浩:我觉得我在你面前更坦然,就是我其实一直有这个心态吧,就是蛮坦然就面对这一切,但是我觉得我做不到那一点吧,就是彻底的出来,你认为我是一直都很快乐的吗?我就没有痛苦吗?因为我更善于掩饰我自己,因为我在你面前我只让你看到了我的另外一面,还有另外一面我是不让你看见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嘛。
  你站在摄像机背后,你正在遭遇的时候,人是不能不产生感情的,就像他说当他去面对这些人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去掏自己的兜里。
  
  
  
  
  没有一个监督机制——你能拒绝么?
  
  粉丝:开始的时候我想周导肯定是入世的嘛,就是有很多感情投入进去,但是可能做的多了以后才可能出世。
  
  周浩:其实有时候我发现我自己会哭嘛,但回过头看我哭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另外一个我在看着我哭的时候我觉得好虚伪哦。
  
  记者:我有过你这种感觉。
  
  周浩:就有时候你看一些影片,比如说看一些情节,比如说这些情节会特别感触你,我觉得我还是会流泪,但是另外一个我说你凭什么流泪。那么真是这样,你至于吗,你真有那个吗?我觉得人是一个矛盾,如果研究人本身的话,人是一个特别矛盾的一个东西,你比如说看《书记》一样,书记哭了两次在影片里面,他真是假哭吗?他真是真哭,就他到那个时候自然泪就下来了。你看过《书记》吗?
  
  记者:没有,但是我能体会那种感觉。
  
  周浩:一个官员在离任的时候他痛哭。
  
  粉丝:而且我真的觉得他很不容易,他真的不容易。
  
  记者:容不容易是周老师告诉你的吧。
  
  周浩:当官真的是一个高风险的一个职业。
  
  记者:这当然。
  
  粉丝:他们很有可能哪一天就变成牺牲品,但是大家还是扑着往上去。
  
  记者:人人都是牺牲品。
  
  周浩:记得我那天在你们那说的吗,就真的是有一个比喻就是这样的,不是他不好,是这个制度的问题,是没有一个监督机制,是没有人在旁边看着你不准拿,他开始是小拿,结果是大拿,在拿的过程中没有人说他不对,甚至认为这是一种常态,但是如果拿第一次,就有人告诉他你是不能拿的,他再也不敢去拿了,因为周围有一个气氛都是在拿的,所以我那天打了一个比方,我们这些男人在一个荒郊野岭里面,突然之间被子里面钻进一个妙龄女子,作为一个男人我是没法拒绝的,我唯一拒绝的是什么,就是能让那个女人不要进我的房子,她在房外穿着衣服的时候,她一个女人进来的时候,她在敲门的时候,大哥,先生叫的时候,我可以叫她们不要进来,我那时候有控制力,但是钻进你被子来,你能拒绝吗?你还是人吗?
  
  记者:其实他们说的片子或者那种概念,我觉得还是有一条不变的,你还是去,就是你刚刚一上台说的,你看见的是一些人。其实都在说制度。
  
  粉丝:对,但是……
  
  周浩:它适用的人群不一样。
  
  
  
  
  粉丝才是上帝
  
  粉丝:周导我是,昨天不是跟您说过哦,就是我有一点想法,我觉得您的片子东西都是非常非常的好,我觉得您在手法上可以再激烈一点,就像您说毛晨雨的那个东西,要么媚俗,再俗一点,要么再纯一点,虽然我因为没什么经验,但是我觉得在表现的时候再……,或许您在下一部就会那么做的。
  
  周浩:你说就更加血淋淋一点?
  
  粉丝:我觉得周导已经达到一种非常客观的境界了。
  
  周浩: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当然是挺好的,挺刺激人的,实实在在的东西,但是你别忘了你拍的是一部纪录片。就你不要对你拍的对象产生过度的影响,这是蛮重要的一个问题,你比如说那警察也许有另外一面,那我甚至都不愿意回避他,我不愿意让这部片子出来以后这个警察因此他会革职,或者有别的影响,那不是我的初衷,因为我的目的并不是想去惩罚这个警察,我是想告诉大家另外一层关于人的故事。
  就我的目的并不是在那个点上,因为如果那个点出来了以后,大家的注意力就会被那个点吸引过去了,它忽略了我别的层面上的东西,那种细节大家体会的时候大家就玩味不出来了,就像品茶一样的,你需要去玩味那种后味,就舌后的那种味道。我就想如果你太极端的话,你不一定是好事情,极端了以后会导致你的观众注意力会分散。
  
  粉丝:我是这样想的,就是不是说表现这个东西肯定会伤害到对方,就你太激烈的话,就是在这个你的模式上,比如说您现在这个片子,如果说是平铺直叙的,或者是一条线穿起来的,比如说像《书记》按照时间顺序一步一步下来,因为我是学文的,我一下子就想到这个,就能不能把它断裂,然后碎片化,或者把它插叙倒叙,或者是……。
  
  周浩:有一天吧,我觉得这是需要时间去等候的,你比如说,有一天我能拍到书记出来以后,当两部片子结合到一起的时候,那种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我给你打个比方吧,我看过一部片子,这部片子国内盗版市场已经有了,是英国BBC找人拍的,当年BBC有一个计划,就是当年大概是在一群孩子大概是在8 、9岁的时候,也许是在7岁的时候,我不记得了,拍了一次,在他们小学一个班上,然后他们每隔七年去拍一次,已经拍到第49up了,你想这帮孩子有多大了,50多岁的人了,拍片子的人,肯定当初已经死掉了,这片子给你的震撼是极其震撼的,就说你已经忽略了什么问题?忽略了所有的镜头,当年的镜头不可能这么完美的很好的,比如说它不会是解像力特别高的,用光也用的特别好的,甚至声音、画面都有问题。
  这时候你已经完全忽略掉这样的问题了,当你看到一个人,这是一个真实的人,从他七岁,一直到他56岁的时候这样一个变化,中间有人死掉了,有人离婚了,有人幸福的活着,这时候你会更多的去感叹命运。
  
  粉丝:你想书记现在的情况和他以后出来……,我想你应该会想继续把他拍下去,因为最残酷的是时间,时间是最残酷的.我们一直能期待的看到这些东西的后续,然后这样一个自信的人,就白羊座这么一个自信的人,这么有人格魅力的一个人。
  
  周浩:就人嘛,不仅是纪录片导演有这样的心态,就观众其实有蛮多这样的心态,就是有种坐山观虎斗的感觉。
  
  粉丝:在《楚门的世界》里面大家看。
  
  周浩:就《楚门的世界》,楚门,就看别人的时候永远幸灾乐祸的,乐得其荣。
  
  粉丝:其实我们还不是想看幸灾乐祸,是想看这个人在逆境中又怎么重新站起来,然后出来以后怎么重新起来,像您说的人脉……
  
  周浩:所以说做到这个层次以后,你会发现电影哪有这种感觉,就一般的剧情片哪有这种感觉。我不知道,去争取吧,只要我不死吧。这好像是一个笑话,但实际上是最真实的一句话。如果我不死,我就会拍下去。
  
  记者:还得他不死。
  
  周浩:你还没拍完,一直在拍吗?
  
  记者:对。
  
  
  
  
  周导手下无烂片
  
  粉丝:《众生》怎么样?
  
  周浩:《众生》还行吧,我打个70分的。
  
  粉丝:你给自己计划打多少分?
  
  周浩:我的《差馆》至少75分吧。
  
  粉丝:您给您的几部片子,哪部片子打最高?
  
  周浩:就《龙哥》和《书记》会强一点。不会发生变化的,就是当一部影片获奖了以后,你会觉得他的意义会比以前……,因为别人认同的,你自己也会认同。我反正觉得如果从时间线上来说肯定《书记》会那个一点,因为它会是这个国家某一个阶段蛮好的一个记录,而且这份记录是别人没有的,它就会显得更加珍贵一点,我觉得是从文献的意义上来说。
  
  粉丝:那您还能接着下去的话,那就更好了。
  
  周浩:对,那就堪称经典了。
  
  粉丝:周导手下无烂片。您在拍片的时候有踩着红线,擦边球这种感觉,就说您处理这个的时候,拿捏这个东西的时候您是怎么确保您的安全?就是怎么拿捏这个,我特别感兴趣这个。
  
  周浩:这个没法跟你……
  
  粉丝:言传。
  
  周浩:就是因为毕竟是经过新闻媒体嘛,就知道什么东西他们能够接受,他们不能。你比如说《书记》刚刚出来的时候我也是蛮谨慎的,为什么,这个书记他有一个名字叫冬月,当时我不想让这个书记那么引人注目。他会显得低调一点,叫冬月。还是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一些麻烦,有的时候你压根就不知道底线在哪里,只能去探,就所谓的摸着石头过河,你得知道你要在哪呆更好办,但是你永远都不知道,特别是我干的事情,真是不知道的,那你就不断的揣摩。比如就像国外,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能够上法语和西班牙语一般是没有问题的,就是哪怕是一些反共的东西的话,上英语的话他很快就可以翻译过来,就会给他们发现,懂得道理吧。就是类似这样的一些东西你必须把握住。
  
  粉丝:但我觉得这东西真叹,不能让大众读到真实太可惜了。
  
  周浩:但是你怎么办呢,你也是要生存嘛,你不能说是以牺牲生命为代价。
  
  粉丝:有没有公司愿意把您《书记》这个片子,到法语或者西班牙语翻译以后在国外……
  
  周浩:到目前为止我还是相对谨慎的,我不会过分去宣传它,因为我觉得我能够拍下去是一个硬道理吧,能够继续做下去是硬道理吧,而不是说我靠这个东西去搏一个出位,我觉得搏出位不是我的一个想法,因为我不想移民啦。比如说我不会想去做王小波,我不想做刘晓波,我觉得做刘晓波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的意义在什么,我的意义在我继续做下去。
  我的意义肯定不会扮演另一个角色,另一个个角色不是我想期待的东西,有的人会愿意去做,我尊重他的选择吧,但是我肯定不会那么去做。而且我也不想一辈子在里面度过,我觉得那犯不着吧,好精彩啊,外面的世界。而且我们国家……,我是做媒体出来的,很多事情你是不能去碰的,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碰它呢,比如说西藏,比如说这个瑞士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去碰这样的问题呢?就你不碰这样的事情……
  
  粉丝:想做的事情其实还是蛮多的。
  
  周浩:非常多,一样在做事情,你为什么一定要认为做那样的事情才叫做事情?我觉得不妥吧,因为我比较入世嘛,我还想过着甜美的日子。
  
  粉丝: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纪录片嘛,总是以一个非常还原事实真相,不带你导演任何感情,因为很多导演在拍纪录片的时候加上自己的感情。
  
  周浩:我也是有感情的,只是我把它藏在后后面,我藏在让你看不见而已,事实上是这样。肯定是有立场的,就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我为什么要把这个片段放进去,那个片段不放进去,这个就是导演的立场,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开头,用这样的结尾,你以为这个是绝对的真实吗?所有的真实都是相对的,就你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一切,你有时候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粉丝:这下我能解释一下,所以我刚才真的不是骂您,你看她也跟我有一样的感觉,很客观的。
  
  周浩:谢谢,千万别崇拜人,你知道吧,一崇拜你就错了。我觉得真是这样的,我觉得就是你不要盲从一个东西,当一个人告诉你这个事情对的不得了的时候,你一定要怀疑它。
  就你不要太他相信别人,你太相信别人的时候你又进入一个新的圈套里面去了,当你相信马列主义的时候,你又进入到另一个圈套里面了,那反而对你是有害的,知道吧,永远相信你自己吧。
  
  现象网独家稿件,欢迎分享转载,转载请注明出处
  记者:泥巴
  特别感谢南大的粉丝先生

  

2010-11-13 00:57:51  4444 (八卦是抵达真实的最佳途径)

  在这个当口 发此文好像还蛮应景的
  

2010-11-13 09:57:32  临津河

  泥巴一出手,就是一个精彩的剧本。
  

2010-11-13 13:45:05  4444 (八卦是抵达真实的最佳途径)

  看来,还是 周浩先生的方法 比较靠谱 在天朝这个牛逼哄哄的年代
  

2010-11-13 17:17:32  王我 (兲朝)

  問一下:e心的e字怎麼寫?
  

2010-11-13 18:09:43  杨城

  疑心?
  

2010-11-13 20:49:26  王我 (兲朝)

  有一天老大哥會親切地對您說:不想當也得當,由不得你!
  

2010-11-14 20:01:48  月球南瓜

  泥巴威武!!我要请泥巴吃饭!
  

2010-11-19 23:11:39  走失的主人 (成都)

  说这么多,片子又看不到,悲剧,求观片地址,中国人搞纪录片还是那么几个人在闷着搞,给点机会观看学习啊!!!
  

2010-11-27 23:13:23  nell

  我觉得周浩是哲学家型的导演,哦也
  

2010-11-27 23:15:50  老猪 (暫住中國)

  什麽時候我跟周導一樣有個粉絲涅。即使是假扮的也好嘛。
  
  哈,我不是憤青,我是老糞而已。過獎了。
  

2010-12-03 19:26:36  过期酸奶 (北京)

  书记那片的曾用名是冬月不是东岳因为是冬天拍的。冬月这标题才山楂树呢幸亏能用原名
  

2010-12-04 14:54:12  4444 (八卦是抵达真实的最佳途径)

  已更正。谢谢过期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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