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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蒋樾——从此岸到彼岸

2005-4-22 14:02  来源:纪录手册 作者:崔颖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2005年1月9日,“时间的重量——转型中国之纪录片高校巡回展”上海协展以蒋樾的《幸福生活》划上圆满句点。一个月前,蒋樾的成名作《彼岸》在同济大学为这次巡展拉开序幕。2004年12月8日至31日,蒋樾与段锦川联合导演的24集纪录片《我们的土地》在央视《见证•影像志》栏目播出。蒋樾,上世纪90年代初中国“新纪录片运动”发起者之一,中国独立纪录片创作干将。

蒋樾档案


1962年:出生于北京。
1988年:毕业于中国戏曲学院,后到    北影厂,在《龙年警官》与《过年》中任黄建中的副导演。
1991年:进藏,后拍出《喇嘛藏戏团》、《拉萨雪居民》、《天主在西藏》。
1993年:进入《东方时空•生活空间》,拍出《票友》、《上班》、《矿工》、《东方三侠》等纪录短片。
1995年:完成《彼岸》。
1998年:完成《静止的河》。
2000年:完成《幸福生活》。
2004年:与段锦川、康建宁组建“年年三畅”工作室,拍摄《我们的土地》、《京剧》。10年前,蒋樾和他的主人公一起生活在彼岸;今天,蒋樾说,彼岸就是此岸!


彼岸


我的一个朋友在西藏呆了8年,想离开时他父亲问他:你想去哪里。他说:我要去流浪。父亲说:这是最容易过的一种生活。这句话直接促发我从西藏回来,开始拍《彼岸》。另外牟森这个人对我触动很大,我认为他是一个唐吉柯德式的人,屡次受伤,但一直在做。排先锋剧《彼岸》时,他用身体创作,用身体打开心灵。我很受感染,吴文光说:从家里出来,只想到第二排练室来。


4个月里,我一个外景都没有拍,只想纪录那个现场。我只想着牟森的一句话:剩下我一个人也绝不投降。可拍到演出完后,我开始陷入迷茫。彼岸是个美好的词,人不能一出生就等待着死;但是当我们从彼岸回到现实,却该怎么办?我也刚好没钱了,就停了。


3个月后,我再找到《彼岸》中的这些孩子,他们正在沉入现实,生存成为最大的问题。我就感觉要继续拍下去,因为有了社会意义,“彼岸”的意义也明朗起来。但这时我不只关注他们与生存的挣扎,我更关注他们的内心。 

纪录片


我一直认为纪录片比故事片要宽泛得多,人类拍摄的第一部电影就是纪录片。所以,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做的是“真实电影”。我不太愿意提“纪录片”这个概念了,它泛得无法言说和把握,只要是非虚构的,就是纪录片。


康建宁说:不管拍什么样的纪录片,得看作品背后有没有人,人的分量有多大。现在出的一些年轻创作者,比如沙青,《在一起的时光》我非常喜欢。因为其中有那种对人的关怀,能关注人的尊严。这是一种比暴露和批判更有力量的东西。关注别人需要有牺牲精神,关注自己能更陶醉一些。


现在有些片子镜头很晃,把人晃晕了有什么意义吗。镜头的沉稳是很重要的,而能否沉稳下来,在于你的内容。如杨荔娜的《老头》,每个镜头都规规矩矩地定在那里,因为她的内容那么丰富生动,那干嘛要晃啊。


我在努力把纪录片拍得好看,不只是说要故事性。《幸福生活》我选择车站,因为车站是一个缩影,肯定会出现秩序与非秩序的某种对抗。那我不管用什么风格,肯定能拍到足以顿住大家目光的东西,这是起码保障。在能拍到东西的前提下,如果我还能深入进去把人物立出来,那我就成功了。如果故事和人物都很好,意义也很好,加上拍摄者对影像到位的把握,那就能做出好看的纪录片。


拍纪录片给我的乐趣在于,我可以到某个陌生的环境里,然后在那里生活。我在三峡工地生活了两年,就像上班一样,每天到工地上去,回来吃食堂。很多年后,我可能忘了我当时拍了什么,但那段生活却越发清晰起来。 

此岸


现在很多年轻创作者愿意把东西拍得更个人化一些,这是很需要的。我原来也很关注个人化。可现在不怎么关注了,我更愿意把对社会的看法通过纪录片表达出来。有些创作者标榜艺术,我越来越觉得生活高于艺术,艺术里的东西永远逾越不了生活。艺术对我来说是次要的、第二位的。


我所关注的,我更希望拍摄的东西可能会离政治越来越远,跟生活越来越近。政治的东西太苍白了,它凌驾不了我们每天的衣食住行和柴米油盐。另外,边缘题材也是我不愿意提的。在这个社会,人可分两种,即宠儿和弃儿。有些人不管在什么环境里都是得宠的,但绝大部分人是被抛弃的。那什么叫边缘。拍完《彼岸》后,吴文光建议我接着拍圆明园画家村,我说我不拍。现在也有很多人拍同性恋、非主流艺术家等等,我都不是很喜欢。


曾听一个纪录片人说:我从来不重复自己。我说:我就愿意重复自己,能重复好是非常难的。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在纪录片上搞影像试验了,电影一百多年,各种试验都有人尝试了。看看早期的那些默片,我们就会知道,搞试验只不过是在轮回。我不是一个影像试验者,更不是艺术家。


拍了十多年纪录片,我一直没获过奖。刚开始做纪录片目的性很强,也为获奖;现在就没有了,只是把做纪录片当成自己的生活,用做纪录片来养活自己。能用一份自己感兴趣的工作来让自己生活得更好,我已经很知足了,其余的都是多余。
所以到完成《幸福生活》时,我特别想把片子命名为《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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