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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兜2:不知所云的菠萝油

2005-7-6 8:03  来源:清韵论坛 作者:森林的火焰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首先为一众不在香港常驻的JM们作个注释:菠萝油是菠萝包加牛油的简称,茶餐厅里常备的点心,象蛋挞一样,用来下午垫垫肚子的。



    第一部麦兜香港近年来难得一见的好电影。它好到什么程度?当我离开香港的时候,我冒着被加拿大海关抄没的风险,把麦兜的翻版碟打进了行李箱。与此同时,放弃了我其他数百张的收藏包括“教父“,“巴黎最后的探戈“,“云上的日子“,“地下“。我想我将要面对异乡孤独的夜,我不再需要阴郁的狂野的片子提醒我直面惨淡的人生。何况这些西方大师经典,到了多伦多也不愁找到。在一个人的日子里,我要轻松的,美丽的,牵着我的身影在我背后的声光画影。麦兜是其中之一。



    两个月以后,我在多伦多唐人街发现了一间音像店,香港电影DVD只要五块钱一张,麦兜也在其中。还有麦兜的续集:菠萝油王子。此时我已经不再孤独,我有我的实验室,同学,同事和好朋友。不过他们都纷纷过节去了,剩下我一个面对两星期的长假。于是在圣诞假期,我买了菠萝油王子陪我。



    电影开场,是一段广东话的单口相声。。。原谅我这么说,因为我想不出更贴切的形容词。其中纷纷出场的有烧肉切鸡饭,涂改液,滑蛋虾仁,小公主,小王子,魔法师,蛋挞,还有菠萝油。给它们配音的是春田花花幼稚园的小朋友们,校长和Miss Chan。看完整个电影,我认为开头是最好看的一段。



    麦兜二的背景应该是香港旧城区的重新规划,老屋拆迁,和市民们在经济衰退中人心惶惶,报各种技能教育班的名追求“自我增值“,于失业大潮中能保住饭碗或找到好工作。对麦太和麦兜这样的小家庭来说,无疑是受到经济衰退冲击最大的。这样的故事背景,本应很容易导出一个或悲哀或讽剌或兼而有之的电影,然后他们却把它搞砸了,导出来的东西连驴都不如。因为他们想扯的东西太多。失去破旧的大角咀社区,对麦兜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有很多故事可编,导演却轻轻放过。一个不聪明的孩子从无忧无虑的童年进入“不到你发梦“的平凡暗淡的成人世界,是何等样的打击,导演也没有认真分析,只是嘲笑了孩子一顿,好象是“谁叫汝长大“。小人物的生存,在电影里完全维系于用小奸小坏的方式敬业帮老板赚钱。就连对港府政策的讽剌,也沦为纯粹的发泄。用再多的名曲作配乐,也于事无补。



    在麦兜一里,守寡的望子成龙的麦太于香港这个行色匆匆,横眉冷对,先敬罗衣后敬人的大都市里营营役役,卖保险做网站教纸包鸡的做法,为了养家糊口,糊她自己和小麦兜的口。他是她未来的希望。一只塑料盆子,不知是洗脚的还是洗菜的,是麦兜的命星。这只小猪也注定了象塑料盆子一样平凡。象塑料盆子一样平凡的才是大多数, 曾荫权李嘉诚李丽珊,香港也只各有一个而已。考上大学已经是对麦兜智力的极大挑战。哪怕是在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大学生也并不是象师太说的,一毫子一打,特别是对那些考不上大学的人来说。平凡的母子俩可能没有什么生存智慧,却也有起码的相濡以沫的快乐和关怀。假扮马尔代夫的山顶,淋了老抽生粉芡的圣诞火鸡。学习抢包山和香港申办奥运。紧接着这些快乐闪亮的日子往往是冗长辛酸的变奏。我曾经为那只死后比生前更长命的火鸡大笑,接下来立刻为麦兜在母亲火化时闻到那熟悉的火鸡味道而鼻酸。



    麦兜在第二集里面对更多的挑战,上各种各样的学习班,学习担泥,耍赖,诈死,钓墨鱼。麦太听信广告在中山投资了一块无敌海景的坟地,屯积了很多卫生纸。小人物的日子仍然是辛酸的,可导演的眼光不再是同情,而是嘲弄。那种卓别林式的“含泪的笑“没有了。麦太和麦兜在电影里仿佛没头苍蝇般乱扑乱撞,冲动笨拙地试图抓住任何一根救命稻草。麦兜长大后成了著名音乐家,为马友友以抖脚伴奏。如果第一集是穷开心,第二集是拿穷人开心,冷漠地笑他们志大才疏,不安于做草根阶层,一心想出人头地。我真想为麦太母子说一句“冤枉“。



    菠萝油王子是麦太给麦兜讲的故事,似乎是诉说麦兜的爸爸麦炳的一生。懵懂的王子走失在人间,浊世滔滔,他变了个“佬“,做了厨子。少年时的帝王血统咬醒了他,他离开安逸沉闷的小家去复国,从此音讯全无。这是要说什么呢?我不明白。怀旧感伤的香港六七十年代的背景(那时未来麦太是个喋喋不休的长辫子少女),穿插的小王子和他的玫瑰花,帮菠萝油王子复国的印度武师(幼儿园校长的另一变)和pizza小乌龟,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我看不出这些情节和形象安排的作用,难道是为了显示作者的博览群书?



    麦兜二不是第一部试图讽剌香港政府的木讷和政策的僵化及普通市民的无所适从的电影,它也不是成功的一部。笑料是不少,如同广东话版的“报菜名“。可是主人公麦兜和麦太,除了那张猪脸是上一集的以外,完全失去了上一集里他们的可爱灵魂。哪怕那灵魂是本属于猪的。让我更为叹息的是,在这样给孩子看的电影里公然称印度人为“摩罗叉“。这种政治极度不正确的字眼,如果不是靠着中文的天然语言屏障,只会使中国人(包括香港人)的国际形象会变得更差。广东话里有个现成的成语,叫“憎人富贵厌人穷“,应该是最准确的描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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