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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类纪录片:市场潜力与投资瓶颈成正比

2005-7-11 12:29  来源:纪录手册 作者:萧狼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1998年11月7日至12日,第7届上海电视节开幕落幕。纪录片单元的评选悄然改变了分类方式:由原来的“长纪录片”与“短纪录片”改为“人文类纪录片”与“自然类纪录片”。这似乎并非关键,却隐隐传递出一个信息:中国纪录片人开始努力去理解自然类纪录片,并接受了它的独立性。自然类纪录片与人文类纪录片的差异是巨大的,无论是在形态本体、摄制方式,还是在市场形态上。甚至有人认为这一差异比纪录片与剧情片的差异还大。


可这些年来,国内的自然类纪录片创作一直都没有多大的跟进。上海电视台纪实频道主编应启明说,每届上海电视节的自然类纪录片都是外国人的天下,很显然,中国的自然类纪录片和国际水准有很大的差距。而在刚结束的第11届上海电视节上,自然类纪录片打破欧美公司的垄断,韩国、日本、土耳其等国家也有作品参赛。在世界市场上,自然类纪录片的生命力正在昂扬向上。


几个月前,中国视协电视纪录片学术委员会与上海文广新闻传媒集团联合,在上海创立“中国视协电视纪录片学术委员会东部分会”和“中国电视纪录片东部创作基地”时,双方达成了这样的共识:目前东部各台拍摄的纪录片大多属于人文类,基本没有自然类的选题,今后应共同填补这一缺失。但是自然类纪录片拍摄周期长,投入产出比相对较低,风险很大,无论在人力、财力、物力,还是在创作经验及驾驭能力上,我们都有些力不从心。出路是要考虑与国外媒体合作。


早在2001年,四川电视节国际影视节目交易市场办公室副主任卢亮就指出,虽然武侠剧是出口交易的“急先锋”,但境外影视机构在影片交易中对自然类、动物类纪录片也很感兴趣。从电视节到中国自然类纪录片创作与市场的不成熟,到与国外媒体的合作及国外市场的开辟,局面其实仍不清晰。

跛足形象:评奖引导与国际借鉴

对中国电视纪录片20多年来的发展进行盘点时,我们很容易就能发现:中国电视纪录片中社会类、人文类作品发展较好,而这些年在国际上有突飞猛进的发展、深受市场和观众追捧的自然类纪录片,在中国显然没有受到足够的关注和重视。作为一个整体,呈现在我们视野中的中国纪录片,是一个不那么靓丽的“跛足”形象。  


当然,中国的自然类纪录片并不是完全不堪。地处大西南的四川电视台这几年生产、制作了一批优秀的自然类节目:《峨眉藏猕猴》、《度过生命的危机》、《袁扁的鹭鸶》、《传宗接代——大熊猫的爱》、《萨马阁的路沙》等等。这些作品在国际各纪录片大赛的自然类评奖中获得了包括入围、提名、大奖在内的20多个奖项和荣誉。作为这几部片子的主要策划和组织者,四川电视台国际部主任孙剑英拥有丰富的自然类纪录片创作经验和广阔的国际视野。她认为,目前中国的自然类纪录片创作面临的不是一个简单的重视与否的问题,而是存在着从奖项设置、投资规模、技术支持、创作观念到人员素质等一系列的问题。  


各种影视节的纪录片评奖,对纪录片的生产和发行能产生重要引导、鼓励和推动作用。但国内各种影视节或大赛在奖项设置上与国外相比存在明显的“不接轨”。国外有一系列专业而权威的自然类纪录片大赛奖项,而中国迄今为止大都是“混合型”的。另外,国外担任评委的人选不仅有纪录片业内人士,还有研究自然类生物的专家,这在国内是没有的。由于国内自然类纪录片的评奖在重视、认同和鉴别等各方面上完全不到位,近年来这类评奖常常面临尴尬:有的作品在国外多家有影响的大赛中得了奖,在国内的权威评奖中却未得到应有的肯定。因此,很多创作者和学者都在呼吁规范自然类纪录片评奖的各项标准。  


目前国际市场上对自然类纪录片的运作方式是以市场为取向,然后由投资方邀请有能力的制作公司或制作人去制作。在西方,一些成功的自然类纪录片编导本身就是研究这一门类的专家,对拍摄对象有相当的了解和研究,加上高投入及精良的拍摄器材和后期制作设备的支持,作品的质量就能得到有效的保证。事实表明,经济越发达的国家,自然类纪录片就越受重视;经济实力比较雄厚的影视制作机构也更倾向于自然类纪录片的制作。相较于欧美,亚洲国家的自然类节目生产要弱许多,但日本、韩国、新加坡、印度等国家以及中国港台地区的影视机构和纪录片人也开始重视自然类节目的制作。因为在国际市场上,自然类纪录片非常受欢迎,而它的发行价格与投资额度是成正比的。


因此,关于自然类纪录片的生产制作,除了评奖的引导,主管部门应借鉴国际经验,结合中国国情,从实际出发,制订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从体制、机制、人力、财力上给以积极的扶持。


(本节引自《文汇报》影视专刊主任记者包明廉的《中国电视纪录片面临着关键的转型》一文)


川台孙剑英:摄制瓶颈与人文使命


因为纪录片《萨马阁的路沙》,云南萨马阁的黑白仰鼻猴“路沙”被世人所熟知。2004年,这只可爱的猴子打动了包括评委在内的所有人,一举囊括了第22届中国电视金鹰奖最佳短纪录片奖等五个重要奖项。在这之前,这部作品已经摘走了第7届四川电视节的“金熊猫”奖和自然及环境类最佳短纪录片奖。  


萨马阁的路沙》由四川电视台和北京东方新海文化艺术传播公司联合推出。作品以生活在云南和西藏之间的世界濒危动物黑白仰鼻猴为拍摄对象,孙建英等主创人员在长达两年的时间里8次进山,搭了51个窝棚,在海拔3000~4000米的高原实地跟踪300只黑白仰鼻猴。作品精心描述了雄性黑白仰鼻猴“路沙”与其两个妻子、五个孩子的生存状态。“路沙”与妻子的亲昵爱情,对孩子的舔犊之情,与酷寒搏斗的勇敢精神,为生存的辛劳挣扎,所有这些生动有趣的故事,都在编导谐趣、平时而人性化的旁白中,在富于诗意的精美画面中娓娓流淌。于是,世人看到黑白仰鼻猴这种地球上最性感的动物,那厚厚的大红嘴唇,宛如少女衣裙的黑白长毛拖在地上,走起路来一摆一摆的,风姿绰约。


日本著名纪录片人谢铁泉先生称,《萨马阁的路沙》是典型的小投入大产出之作,如此小的投资规模,却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他对摄制方深表敬意。而在这话的背后,隐藏的是中国自然类纪录片经费紧缺的无奈现实。


在著名自然类纪录片编导、四川电视台国际部主任孙剑英看来,国内的自然类纪录片现状不容乐观,但综观国际业界,自然类纪录片前景广阔。美国Discovery频道及国际地理频道的自然类纪录片就已经完成了品牌塑造,成为市场上的赢家。人们对于养育自己的大自然,有着天生的兴趣,这是自然类纪录片的市场基础。


孙剑英介绍说,四川台近五年来共获得25个国际大奖,自然类纪录片占了很大比例。四川省的动物资源和植物资源都很丰富,具备摄制自然类纪录片的自然优势。但她也坦言,尽管自然类纪录片有着巨大的市场潜力,但是拍摄周期长、投资大、成本回收慢,需要强大的技术支持也大大增加了摄制成本,这些都是自然类纪录片发展的瓶颈。尤其在中国,许多投资机构和制片人都是望而却步。而且由于拍摄难度大,就要求创作者具备更敏锐的捕捉能力,和更专执的职业精神。  


孙剑英还指出,自然类纪录片的使命是寻找人与自然的关系。纪录片往往能用独特的眼光去发现长期被默认却并不合理的关系,比如人对自然资源的压榨性采集。而以自然界的动植物视角来看待人的行为,更能引起人类的反思。她强调这应该是自然类纪录片的意义,也因此,自然类纪录片才成为不可替代的一个影像品种。    


在一片困顿中,孙剑英和四川电视台一起成为中国自然类纪录片界弥足珍贵的“路沙”。


雅克•贝汉:视听美感与专家支持  


迁徙的鸟》是然史诗巨作“天•地•人”三部曲之一,由国际著名导演雅克•贝汉制作,拍摄历时四年,横跨五大洲,动用了世界上最优秀的飞行员和科学考察队,而影片所用胶片竟长达460公里。2004年1月10日,《迁徙的鸟》进入中国院线,该片的音像衍生品也立即成为中国音像市场上的抢手货。这无疑是自然类纪录片的一次大丰收。《迁徙的鸟》获2003年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提名、法国电影凯萨奖最佳剪辑、最佳音乐等多项大奖。


为了能够以鸟类的视角拍摄画面,摄制组专门驯养了一批鸟演员。在拍摄初期,摄制组还是花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追随着候鸟辗转迁徙,并设法亲近它们,了解它们的习性,消除候鸟对人类的戒备。对于为何选择拍摄纪录片,导演雅克•贝汉回答说因为纪录片最真实,他拍摄的目的是想获取真实,获取自然最美好的瞬间。在拍摄过程中,他们与鸟成为朋友,那是一段既辛苦又感动的日子。


无论是拍摄技巧还是内容,影片都给观众带来了震撼。强大的视听冲击力带给人们全新的美感,独具特色的演员向我们展示了它们最为真实的纯自然面目。导演用独具欧洲气质的浪漫之声结合唯美画面,把原属自然科学范畴的鸟类迁徙话题,拍摄成了洋溢着人文主义精神的不朽杰作。   


迁徙的鸟》宣告了一位纪录片大师的诞生。在雅克•贝汉的眼中,自然类纪录片首先是一种视觉的感受,它没有过多的解说,不是简单的说教,只是通过科学的拍摄方法,给观众一种大自然的感觉。它的拍摄,需要摄制组所有人员投入,更需要丰富的知识和非凡的技术。只有这三者完美的结合,才可能拍出好的自然类纪录片。
雅克•贝汉还强调自然类纪录片的拍摄与专家的关系。必须充分了解关于拍摄对象的所有知识,因此准备工作非常重要,这段时间甚至比实际拍摄的时间长,这就需要专家的支持。我们请了巴黎的许多鸟类专家来协助拍摄,通过他们,我们了解到怎样拍摄是最合适的,怎样与鸟类的生活达到一种和谐。自然类纪录片作品的完成,没有这些专家的支持是根本不可能的。

科学探索:数字特技与普世主题

目前数字特技在纪录片创作中的应用主要体现在自然类纪录片上,以美国的Discovery频道和国家地理频道为代表。首先,自然类纪录片题材的特殊性使数字特技有发挥的可能空间。宇宙的秘密、天体的运行、地层的结构、史前的生物、人类的进化、历史的分期、化学的反应、遗传的原理等等,所有这些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题材的抽象性给数字特技留下充分的展现空间。也正是题材的抽象性,逼着自然类纪录片创作者不得不求助于数字特技。


其次,科学探索中有许多艰涩深奥的科学原理无法忽略,数字特技能创造出形象直观的虚拟影像加以阐释。如在北京科技教育电影制片厂摄制的《宇宙与人》中,为解释木头燃烧的本质,用数字特技虚拟了一段三维动画,展现原子间互换位置的过程;原子一边互换着位置,一边重新联结;在这一过程中,观众可以轻易地理解,原子核的质量在燃烧前后没有变化,燃烧中仅仅是释放出一些化学能。


再次,自然类纪录片的市场生命力使它有经济能力动用数字特技。如美国的Discovery频道追求的是全球化市场。纪录片只能是小众收视,仅仅依靠美国国内市场无法实现成本回收和盈利,而将目标市场瞄向全球就不一样了,在各国出售播出权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在主题上,自然类纪录片进行的是“普世化”操作。自然界的科学探索是自然类纪录片永远脱不了的主题选择。去探索隐藏在宇宙和大自然背后的秘密是人类的天性,这一主题本身是“普世化”的。在具体创作中,他们更是极力避开一些本土化地域化的因素。纪录片学者吕新雨女士是这样描述的:“在一种固定的普世的意识形态框架中运行,与好莱坞大片中的爱情意识形态相类似,在这里宣扬的是作为普世价值的科学与探险,而对科学、探险与特定社会脉络的关系,与历史的关系都是不加反省的”。 


另外,全球化的运作能最大程度地提高质量,降低成本。如Discovery频道的一些纪录片可以在非洲进行前期拍摄,在澳洲进行后期制作,在日本进行形象包装,然后行销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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