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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明亮的电影表情

2005-10-17 11:37  来源:网易社区 作者:郑禄平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电影一定得依赖一连串繁复的角色对白方能架构出完整的戏剧结构与价值吗?想必这已非是现今第八艺术的铁律法则,放眼望去,某些知名的导演不靠字句斟酌喜练的对白,仍能拍出一部部脍炙人口的佳作,像是韩国导演金基德的新作《空屋情人》,在男主角始终不语及女主角总共只有三句稀少台词的情况下,竟能让受众感受到影像叙事的惊人魅力,毕竟电影是利用影像来说故事而非靠喋喋不休的念白传情,不是吗?而利用影像表情达意最成功的莫过于导演蔡明亮了。



都会人的人际疏离与对爱情的渴望,一直是蔡明亮所关注的焦点,包括刚获得柏林影展银熊奖的《天边一朵云》也不例外。这部片虽与情色挂勾,事实上仍脱不了蔡式的电影语言与过去作品的脉络。回顾他过往的作品至今,“水”一直是蔡式电影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之一,水代表着爱情,在《》与《天边一朵云》的缺水残境,表达出剧中人对爱情渴望;当《青少年哪吒》《河流》面对漏水不断的密闭空间时,情欲狂泄地令人招架不住而想找寻出口遁逃,在等爱与舍爱间,我们始终困处在矛盾的泥淖中,进退两难。



父子关系也是蔡导着墨不休的要点,从《青少年哪吒》的父子对立、《河流》中的父子乱伦、《你那边几点?》父子难以割舍的情怀,一直到《天边一朵云》,剧中人小康终于脱离父亲的怀抱与羽翼,蜕变成一个成熟独立的男人。始终扮演父亲角色的苗天,也随着《不散》中传统戏院的关闭,成为他一生的最终曲。戏落幕了,湘琪撑着伞在大雨滂沱中孤独地走着,伞似乎撑不住雨水的重量,就像我们对一代巨星的殒落,悲凄难耐!



小康之于湘琪,从《河流》、《你那边几点?》或是《天边一朵云》,始终处在性爱切割的绝妙关系中,在《河流》中两人虽有肌肤之亲,无耐小康爱的是男人;《你那边几点?》小康透过时间遥念远在法国的湘琪,而湘琪似乎对女人有着更多的倚赖与向往;在《天边一朵云》中,湘琪爱上A片演员小康,然而以交媾度日的他,却始终拒绝女友的求欢,这是他为了区别性/身体/职业与爱/心灵/感情所对湘琪的尊重,抑或是潜藏在内心深处未出柜的真实身份所表现出的推辞举动,得视观影者用何种角度审视之!



蔡明亮的作品中,处处浮现出有趣的影像符码,以西瓜为例,在《爱情万岁》中早已出现(小康在西瓜上挖三个小洞当保龄球使用,而三个洞的意含,请各位读者自行想象),这颗水果本身就有着明显的女体凝想,在《天边一朵云》中,西瓜成为A片男演员的助性工具(但在现实中却排斥西瓜/女体,其性别取向令人质疑),而《》剧中不管是湘琪还是A片女优始终抱着西瓜、吃着红色多汁的果肉而欣喜不已,也许是她们对处女身份的缅怀,抑或是对女体的高度崇拜;在此,我们看到导演对人际关系的多元组合的展现与包容态度。



每一个人都是一朵云,在无言的天空,独自飘零,当一朵云遇上另一朵云时,会变成什么形状?在《天边一朵云》中,您将有所体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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