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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歌的电影咋“阴气十足”?

2006-1-8 10:29  来源:曾子航的BLOG 作者:曾子航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关于《无极

  不得不说的评论之三  


                    


    拙作《<无极>高票房是肾病的临床表现》在博客上发表以来,争论不断,目前看到的三百多张回帖评论中,赞成者不少,反对者也不遑多让。我对《无极》的不满是溢于言表的,但批评归批评,心里反倒更加怀念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激扬文字的“少年凯歌”。作为中国第五代导演的旗手,陈凯歌的处女作《黄土地》和后来代表中国首次捧到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的《霸王别姬》都已经并将继续在中国电影史上闪烁着不朽的光芒。也许是因为特别钟情于《黄土地》之雄浑,《霸王别姬》之悲怆的缘故吧,才不忍看到今天《无极》的沉沦,正所谓是“爱之深痛之切”!


 


 鲁迅他老人家曾说过,“《红楼梦》单是命意,就因读者的眼光而有种种:经学家看见《》,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正如一千个读者心目中就有一千个林黛玉,一千个观众心目中就会有一千个《无极》。作为一名酷爱电影的影迷,我对《无极》的失望除了前作提到的剧情漏洞百出,主题大而无当之外,还有一点特别叫我难以接受,就是这部被陈凯歌称之为“情感丰沛浩荡,主题奇崛空阔”的东方魔幻史诗自始至终都弥漫着一股“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阴戾之气”:


 


 先说那个开场不久就“死于非命”的王吧,明明脸上飞扬着两撇“八字胡”,不知道为什么说起话来却像个太监一样阴阳怪气,影片结尾看到演员表,赫然发现王的扮演者是某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就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堂堂电视主持人,按理说这说话也应当中气十足,就算拒绝“播音腔”,也不应该来个“太监腔”啊?


 


 电影往下看,更让大冬天里的我背脊上直冒冷汗:谢霆锋,挺帅挺酷的一小伙子,怎么也成了捏着鼻子说话的公鸭嗓子?而且脸上的表情还带着些许的忸怩----


 


 真田广之,在日本老牌导演山田洋次(曾执导过中国观众耳熟能详的《幸福的黄手绢》和《远山的呼唤》)去年冲击奥斯卡的那部出类拔萃的武士片《黄昏的清兵卫》中,我分明看到的是中年男人的刚毅和坚忍,可到了《无极》中,他也脱胎换骨了,成了个“举止轻佻”的西门庆式的小丑,尤其是那似笑非笑的“色样儿”再配上油腔滑调的“日普”,一个本来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大将军被解构得直叫人寒毛倒竖----


 


 再看看刘烨,就凭那化(妆)的无比惨白的一张脸,加上乱蓬蓬头发底下总是哀怨迷离的一双眼,特别是临死前和张东健那别具风味地“深情相拥”,陈凯歌完全可以再拍一个“倩男幽魂”!(这点倒和鬼狼的名字不谋而合。)


 


 还有张柏芝扮演的美女倾城,没觉出她有什么盖世无双的美貌,倒是一出场就止不住的狂笑浪语让坐在黑黢黢的电影院里的我老有种在阴曹地府与之相伴的感觉。


 


 至于陈红扮演的“预言家”满神就更甭提了,那厚厚的粉底和若隐若现的眉毛更活脱脱一个“日本艺伎”!唯一比较正常的只剩下张东健了――


 


 很难想象,外形如黄钟大吕般强壮的陈凯歌,会耗时三年、花了3.5亿元人民币为喜爱他的万千影迷奉献出了这么一部“阳气不足”却“阴气十足”的旷世巨作?


 


 也许有朋友会说,“阳气”也好,“阴气”也罢,只是一种风格,因人而异。只要无碍于内容,无损于主题,似乎没必要大惊小怪。


 


  此言差矣!


 


  别小看着一个“气”字,它背后分明体现着几千年来华夏美学的传承。熟悉中国传统文化的人都知道,无论著文立说,吟诗作画,都讲究一个“气”字。曹操的儿子曹丕,很早就提出“文以气为主”,清代著名文学批评家沈德潜也说:“文以气为归。诗亦如之。”清代另一个批评家傅山则云:“凡字画诗文,皆天机浩气所发。无机无气,死字死画死诗文也,徒苦人耳!”。可见,华夏美学对“无机无气”、了无生气的艺术,历来哧之以鼻,而对生气灌注、气势磅礴的艺术则推崇备至。众所周知,在中国的古典诗歌中,以慷慨悲凉为主旋律的“汉魏风骨”和以雄浑雅健著称的“盛唐气象”都是因其气韵生动受到历代文人的广泛赞誉,而六朝的齐梁诗风则以浮艳淫靡、“无机无气”被钉在了文学发展的耻辱柱上。诗文如此,电影作为一门艺术,又何尝不是这样?


 


 纵观陈凯歌二十年的创作历程,早期作品或气势磅礴,或气象万千;其中《黄土地》如幽燕老将,气韵沉雄;《霸王别姬》似三河少年,风流自赏;其他《孩子王》《边走边唱》无一不是唱慷慨悲凉之音,发古朴苍凉之声,颇得“汉魏风骨”和“盛唐气象”之精髓。


 


 可惜经历了《霸王别姬》的鼎盛之后,陈凯歌就好似一个内功受了重创的武林高手,真气已乱。我记得《霸王别姬》当年公映之后,陈凯歌逢人就说自己是“程蝶衣”,可实际上从创作的角度来看,打《风月》开始,陈凯歌恰恰把程蝶衣身上“众人皆醉我独醒”式的清高孤傲给丢了,只剩下了程蝶衣那些自怨自艾、歇斯底里的病态的东西。


 


 那部《风月》完全是一个旧上海的拆白党(用现在一句通俗一点得话,就是男妓)揽镜自怜的呓语,通片流露出一种江南三月梅雨天所特有的阴霾之气,陈凯歌早年拍《黄土地》时的那种刚健苍凉已“荡然无存”。


 


 到了《刺秦》,陈凯歌更象是练功练岔了气的走火入魔者,本来把秦始皇当成“公民凯恩”式的复杂人物进行“人性异化”的解剖堪称独辟蹊径,但在表演处理上却刻意追求一种无厘头地戏剧式夸张。片中,无论是李雪健扮演的秦始皇,张丰毅扮演的荆轲,还是孙周扮演的燕太子丹,王志文扮演的嫪毐,说起话来都跟服了兴奋剂一样大喊大叫,尤其是秦始皇的表演阴骘而狂躁,全无一代霸主的城府和内敛,倒充满着小丑似的疯癫,让我看得很不舒服。一部完全可以把“权力异化人性”这个人类永恒主题拍得绵延深邃、豪气干云的史诗巨作却在上述近乎失控地处理下变得“气若游丝”,充满着苟延残喘、萎靡不振的末世气息!


 


 如今,七年过后,《无极》一出,陈凯歌更是方寸大乱,从前文所分析的《无极》“阴气十足”的症状来看,这位第五代的“领头羊”已彻底告别《黄土地》、《霸王别姬》时代的“汉魏风骨”,明显是掉进了六朝金粉的浮华文风中去了!


 


 纪晓岚曾说过;“性情既挚,风骨自遒。”如今我是再也看不到那个恃才傲物、不苟言笑、把自己时时寄情于书本当中的陈凯歌了,相反我看到了另外一个陈凯歌:在电视里侃侃而谈,面对记者有问必答,甚至还主动把和妻子的一些“私房话”端出来和万千观众“分享”----


 


 在这个艺术变得日益功利化的今天,在这个“阴气过盛”而“阳气不足”的时代,究竟是愤世嫉俗的陈凯歌还是平易近人的陈凯歌是我们中国电影所需要的?我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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