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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旧可怀的怀旧电影

2006-2-15 18:43  来源:新京报 作者:吴大志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参展柏林电影节的《芳香之旅》很难说是一部有关“普通人”的生活及感情的影片。影片中的主人公老崔是一个被毛主席接见过的劳模司机,即使在那个的时代,又有几个人能够享受如此殊荣?

  这个荣誉给老崔带来了特殊礼遇:他所到之处都有人赞美说,“把毛主席接见你这么大的荣誉带到了我们这个地方”。人们像今天的追星族一样包围着他,争相握他的手。甚至专门有人给他做饭,他可以肉啊鱼啊换着吃。我们谁的父母是这样生活的?


  他凭什么娶上了比他年轻得多的漂亮姑娘春芬?这与他当劳模带来的特殊关照有关,而不是“影片预告”中说的是春芬的“选择”。春芬没有什么选择,当队长把安排见面的电影票送到了春芬手中,姑娘的命运就这样被决定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春芬很快认同了自己的角色,尽管她并不爱睡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做了媳妇的她站在热气腾腾的锅台上,邻居走过来看看她做的什么饭,还丢下几句:“老崔是北方人,爱吃面食”,“照顾好老崔,也是你的责任”。她欣快地接受了。老崔的特殊地位可见一斑,他如同一个高级干部,需要一个高级保姆。


  “包办婚姻”的幸福是如此不可言传———老崔是一个性无能者。新婚的当晚发生了不幸的严重事故,从那以后他就不行了。他以这样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对付一同上床的年轻妻子:“春芬,咱这车要突破6000万里无事故,没有措施是不行了,你有什么合理化的建议没有?”影片从这里可以走上另外一条道路,即一个人当了劳模之后,人性却被掏空异化了;老崔变成别人眼中的一个发光的符号,但个人生活却暗淡无比。但是影片不走这个路线,它要老崔在“精神上做一个男人”,他愿意亲自开车接刘奋斗与自己的妻子见上一面,结果车翻身残。春芬对此感慨不已,一劳永逸地原谅了性无能的丈夫,变得心满意足。影片的结尾是她给老崔上坟,坐在公共汽车里回想当年她与老崔以及刘奋斗在一起的情景,脸上露出了总结性的幸福笑容。


  但是观众却因此堕入云山雾海当中。要今天的观众将“无性的婚姻”理解成“责任大于爱”的榜样,难度相当大,要求相当高。对于老崔的思路和举动,人们或许会想,这不是一个阿Q式的精神安慰吗?对于春芬的满足,人们或许也会想,这不是一个祥林嫂般的、对自己的悲惨处境不自知的女人吗?


  而对于一个来自“未庄的故事”,应该采取的正确态度是鲁迅先生所教导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如果要从中怀旧,有什么东西值得留念呢?至少影片本身没有提供令人信服的相关内容。硬要从里面酝酿一份怀旧的感情,令人怀疑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作用。


  平民的史诗?


  笔者也不同意这是一部“平民的史诗”的说法。因为老崔夫妇的精神状态都停留在他们的那个时代,准确地说是六十年代。他们从此再也没有能力朝前面的时代跨一步,在他们身上,听不出任何历史前进的脚步声,以及在历史的变迁中人们思想感情的演变。这对夫妇更像是一对活化石。影片中有关元素(红卫兵串连、露天电影、呼喊革命口号等),应该说停留于“道听途说”的水平,它们主要是作为“奇观”而出现的,缺少与人物性格的关联。而对于六十年代的浪漫描绘,反复使用那首“毛主席来到咱农庄”明快歌曲来造成欢快气氛,基本上是脱离历史的。


  导演章家瑞在谈到这部片子时有一个阐释:“我们是在对父母们做出的牺牲进行怀念。”这样说是不是比较不符合实际情况?如果我们的父母之间都是无性的婚姻,那么这么多的我们以及中国这么多人口从何而来?将别人想象成一种“弱势”的存在,即使是对待父母,也是不公平的。也许,“无性的婚姻”是有的,它更多地出现在精英人物或者自视为精英的人们身上,而不是普通老百姓。


相关链接: 刘奋斗 章家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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