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辛影像
这个时代将以怎样的方式隐蔽可怕而尖锐的真实,社交、传媒、市场都是极其强悍的力量,而具体的过程我们已不得而知。长久下去,我们陶醉于生活的假相之中,甚至对这种假相毫无意识。有的事物将要消亡,我们一无所知,而且从我的角度看,这些事物虽然不起眼,但却是我们人类的标记之一。有的事物正在生长,我们置之不理,我们的头总是仰得很高,只势利地看到那些对我们“有用”的事物。
记录影像或多或少地使我们看到一些隐匿在表面生活之后的真实,一些令人痛心的消亡,一种纠缠于我们内心的诗意与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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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亮的酒杯高高举起
这酒里装满了情和义
祝愿朋友吉祥如意
祝愿朋友一帆风顺
感谢生活
感谢共产党感谢毛主席
多么的欢乐多么的幸福
让我们高声歌唱
多么欢乐 多么的幸福
让我们高声歌唱
多么的欢乐多么的幸福
在吉祥的日子里
让我们放声歌唱吧
(藏民牧歌)
这是片中两三个藏族妇女所唱两段牧歌。在拥挤不堪、臭气烘天的春运列车上,有的人沉默,一言不发,他们是幸运者,有座位,似乎在思考着打工的艰辛和生活的残酷;有的人沉沉睡去,在列车的剧烈颠簸中偶尔睁开迷离的双眼,随即又睡去了;有几个孩子开始还做几个鬼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目光渐至呆滞,面孔的表情渐至僵化了;站在过道上的人们,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条件获得短暂的休憩,他们要从六朝古都南京站到天府之国——成都,麻木也不足以表达他们这种无奈的景况。
这就是生活,像在黑夜缓慢行走的列车,寂寞而又沉闷。
这就是生活,白森森的獠牙时隐时现。
但他们,在1432次列车上的人们却在高声歌唱,他们在“感谢生活,感谢党,感谢毛主席”。记录影像似乎只应该客观地记录事件与真实,而不应当表达作者倾向性的观点。诚然,在这里,徐辛并非急于表达他的看法,即便是对残酷生活的认识,但是他的镜头却神奇般地说话了。他的镜头遭遇这样一个让人回味无穷的时刻,在那样龌龊的环境呈现了那样的曼妙的歌舞。这是缓慢节奏中的异军突起,这是乏味生活的忽起波澜,这是平静叙事中的高潮,影像的巨大张力在瞬间得到了完美的释放。我相信,这个场景是上帝的馈赠——给予徐辛的一种鼓励,是生活的馈赠——给予我们沉思的镜像。
记录片与剧情片相比,会黯淡一些,苍白一些。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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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苏省东海县的房山镇,有一座依靠乡党台湾牧师捐资2500美元建成的简易基督教堂。
从此,在这个贫困的苏北农村,有一些人,自觉不自觉地成为了上帝的选民。他们的祷告、忏悔、唱诗出了房山镇谁也不知道,北京的大主教和梵蒂冈的教皇都一样一无所知,任由她自生自灭。但是,仁慈的上帝一定聆听了,上帝给予他们福祉,也给予他们以惩罚,上帝不时地显示奇迹。虽然他一再声称,他不会显示奇迹。
信仰出现在贫瘠的土地上,在贫困的人们身上扎根。神的奇迹无所不在。上帝是为创造奇迹而存在的。
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我发现这种信仰其实掺杂着极其复杂而微秒的功利色彩。有人信奉上帝,是因为上帝把她从死神身边拉了回来;有人信奉上帝,是因为上帝能治百病;有人信奉上帝,是因为他作为上帝的选民虽然贫困也不会在富裕的人们中感到羞耻……然而,《
他们的上帝是房山方言中的上帝。这里没有外来的传教士,没有精通教规和《
看门人胡生强死了,而他的妇人却忍不住不时地到他的墓前恸哭。而信奉上帝的人,是不能有其他偶像崇拜的。妇人信奉的是爱,她的爱只给予了她跟随49年的丈夫,而不是那个抽象的上帝。他不在她心里……这个结尾很有意义,这是记录影像能够在不经意之间打动我们的原因。
我甚至想,假如让我拍摄这个影像的话,我也许要拍成当代中国农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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