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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人生,冷酷现实《钢琴教师》

2006-12-5 11:03  来源:网易 作者:何必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一、艾丽卡的病态生活

  这个片子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女主角艾丽卡病态的生活,几乎所有的介绍和评论也都围绕着这一方面展开讨论。

  影片一开始就展示了艾丽卡和控制欲超强的母亲之间的一次冲突,很显然,这种冲突在她们之间经常发生。在这个完全没有男性涉足的家庭里,只有两个女人相互折磨又相互依赖地生活在一起。艾丽卡都已经四十岁了,居然还和母亲睡在一张床上。这种母女关系显然是极度不正常的。在母亲的严密看管之下,艾丽卡过着一种神经质的窒息的生活,对性的欲望也只能在母亲面前完全隐藏,不化妆,穿最保守的衣服,经受严格的时间管辖,除了上课以外基本没有和外界接触的余地。

  被过度压抑的欲望总要找个出口宣泄出去,不然人只能逃避到疯狂中去。艾丽卡通过自残、去成人录象店看A片、嗅男人们留下的纸巾、偷窥情侣做爱这些在常人眼中很变态的方式来释放自己,她在自己的世界中期待着男人,幻想着和男人的交往方式。在毫无实践的情况下,她憧憬着自己爱的男人可以来虐待自己,而母亲只能在一旁看着却无能为力。而突然出现的男学生克雷默尔给她们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冲击,艾丽卡第一次真正和一个男性交往,母女二人封闭的病态生活被外面的现实世界打开了,两者发生了激烈的冲撞,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从艾丽卡的性幻想可以看出,性对她来说完全是一种一厢情愿的想象中的东西。平时她的欲望可以通过自虐的方式来释放和抒解,她就以为性就该如此,普通的男女交往的美好与快乐根本不在她的意识范围之内。又由于和母亲的关系,让她以为爱一个人就应该无条件地服从对方,满足对方的要求,而且有权力对对方提出各种过分的要求,对方也应该接受这些要求。这些对她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她并未考虑到别人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而父亲这个角色的缺席,使得艾丽卡缺乏和男性相处的经验,失去了从家庭生活中了解男性的机会。父亲的精神问题和母亲的严厉管教又使得她对男性有一种蔑视和厌恶的心理,她就这样一方面渴望着男性,一方面又抗拒着男性。于是当她出于爱而下定决心卑微地迎合克雷默尔的时候,却克制不了本能的反感而导致的生理上的呕吐反应。

二、母亲的变态控制欲

  艾丽卡的这种病态基本上是由她的母亲造成的。她的父亲在精神病院里了却生命,她和母亲的生活中从此没有了男性的存在,只有两个寂寞的女人,这应该是造成她和母亲之间扭曲的关系的一个原因,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母亲自身的强烈控制欲。

  其实象她的母亲这种人在生活中也是常见的,女人有了孩子,孩子在小的时候是完全依赖她的,她拥有完全的控制权。随着孩子的长大,多数女人会不断调整自己的心态,接受孩子渐渐独立渐渐有自己的思想和生活的事实,但是也有一部分女人希望自己能永远站在孩子生活舞台的中心,一直可以操纵孩子的生活。当然,这种情况不仅限于女性,专横霸道的父亲也是常见的。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权力欲望,但是多数人都没有统治别人的可能,所以只能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得到权力的满足。

  这种控制另一个可怕的地方是可以假借爱的名义施行。艾丽卡的母亲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爱艾丽卡才这么做的,但是从她毁坏艾丽卡的衣服,严格盘查她外出的时间,稍不合心意就肆意用恶毒的语言辱骂艾丽卡的这些举动中,丝毫嗅不出爱的味道。奴隶主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奴隶的时候就从不以爱来作为遮羞布,而是赤裸裸地宣称那是因为奴隶是自己的财产,自己想怎样就可以怎样。艾丽卡对爱的观点和态度被这种以爱为名义的精神虐待完全扭曲了,她不知道真正相爱的人到底是如何相处的。她以为爱就是要相互折磨。她对自己的学生就采取了和她母亲一样的方式,训斥、挑剔、辱骂,后来和克雷默尔相处的时候也采取了常人完全不能理解和接受的控制和折磨对方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情,最终导致了幻想的破碎。

三、克雷默尔的自私残忍

  克雷默尔本是个很普通的大学生,英俊,阳光,幽默,热情,热爱音乐,被演奏时的艾丽卡深深吸引,认为自己爱上了她,为此特意考入她的门下。此时的艾丽卡在他眼中是神秘而美好的,虽然她并不美丽,年龄也远比自己大,但是她对音乐的感悟,冷漠高傲的外表,在音乐中表现出来的隐藏的激情,对这个年轻而又敏感的男人来说都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他没有想到的是一旦真正接近艾丽卡,却发现她是这样不可理喻的一个人。两个人初次亲密接触的时候他的自尊就被严重挫伤了,艾丽卡要求绝对的控制权,并且以这种权力来折磨克雷默尔,让他痛苦,以此来让自己得到满足。此时克雷默尔还能忍耐,还期待着关系的改善,而读了艾丽卡怪诞的满是SM性幻想的信以后,艾丽卡给他留下的美好印象完全破碎了,他觉得她是个病态的不正常的女人,然后亲热时艾丽卡的呕吐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于是以殴打和强奸来报复这个带给他深深挫败感的女人。

  虽然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中艾丽卡自身的问题是很大的一个因素,但是克雷默尔的自私和残忍也不能忽视。他自以为爱艾丽卡,但是发现她的问题以后却马上退缩了,从没想过要以自己的力量来帮助她。被艾丽卡伤害以后他只要离开就可以了,这样也就足以伤害艾丽卡,他却选择了残忍的报复来挽回自己的自尊。所谓的爱,在他侵犯艾丽卡的时候也已经被他自己完全抛弃了,剩下的只是冷酷的复仇与摧毁的欲望。

四、冰冷的社会现实和批判

  这部影片并不是把病态展现给大家看这么简单,也不是只满足于塑造这样三个个性鲜明的人物,它也不象很多人所说的那样情色,实际上,这是一部严肃冷静的电影,既深入地刻画了人物的心理,也带着一些批判现实的味道。

  艾丽卡只是个病态扭曲的女人,没有能力享受正常的生活和体会正常的欲望,在冷漠的社会现实里没人关注她的内心,也没人能帮她,她只能自己寻找发泄的途径。她选择用肉体的痛苦来掩盖心灵的痛苦的方式,选择去看色情片的方式。她在成人音像店等待可用的隔间时,周围的环境很耐人寻味:货架上摆放的全是以裸体女人为封面的带子,旁边的男顾客对她投以诧异和不满的目光,在隔间的垃圾桶里也满是男人用过的纸巾。这些都说明女人是被消费被意淫的对象,男性是可以主动来审视玩味女性的,可以公开地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女人只能被动地接受,掩饰自己的欲望。艾丽卡的举动无疑给了周围的男性一种被侵犯的感觉。

  之后偷窥情侣做爱的情节也是,一直以来偷窥多半都是男性的特权,女性是被偷窥的对象,艾丽卡在这方面也踏入了传统的属于男性的区域。

  有了这样的铺垫,艾丽卡对待克雷默尔的那种专横和玩弄也就不难理解了。她采用的其实是一种惯常由男性采取的方式,在两个人的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不理会对方的感受。而一般女性在遇到这样的男性的时候会忍耐和顺从,因为感觉这是常有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可是克雷默尔就无法接受被一个女人这样对待了。他被伤的不仅是自己的自尊,也是作为男性这个性别的自尊。他在最后以暴力侵犯艾丽卡的时候,说的是“你不可能这样侮辱男人,绝对不能”,这句话很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

  至于克雷默尔在发现艾丽卡的病态以后觉得她丑陋而恶心,唾弃她,表面上看起来是很正常的,观众在观看的时候也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事后细想起来,对于这种理所当然其实也有需要反省之处。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小说影视剧集中,堕落的男人身边始终有个支持他帮助他的女性是很常见的,无论这个男人是吸毒还是赌博,是放荡还是杀了人,女性不离不弃一直守在身边帮他成长都是很正常的,会被人赞美和歌颂的,而堕落的女人身边呢?似乎从来没有过一直自诩坚强可靠的男人的身影,堕落的女人就是该被唾弃和践踏的。

  结尾艾丽卡准备好了刀子,却对若无其事的克雷默尔无可奈何。她是弱者,连诉说的权力都没有,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羞辱。刀子只能捅向自己,只能照旧用肉体的痛苦来缓解心里的剧痛。对于病态的女人来说,残酷的现实社会没有容身之地,没有救赎之路,只能自我伤害,被人伤害,被伤害了以后也只能自己悄然走开。

五、演员的精彩表现

  这部电影包揽了第54届戛纳电影节最佳男女主角两项表演奖,两位演员都有出色的表现。欧洲演员的表演方式明显和美国演员不同,他们的表演更生活化,更自然,没大有舞台剧的那种夸张,也不煽情。尤其是伊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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