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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和固执:李红旗《好多大米》

2007-1-19 14:56  来源:www.fanhall.com 作者:李黎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李红旗执导的《好多大米》三月十九日起在半坡酒吧上映,持续一晚,票价零元。它和另外两部国产电影《孔雀》、《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属于同一档期。三部电影还有一个相同之处是,三位导演都是尽可能地动用了自己的人力资源,把积累的大量能量最大程度地投在自己的(第一部)电影里。获得关注和捧场是必然的。这样说可能有点贬义,但是导演更清楚所有这些预料之中的捧场和赞誉,他不能让朋友们失望。在这个念头下,三部电影都做得很“足”,尤其是《孔雀》,简直是在拼命,巨长,巨多的镜头和堆积,姐弟三人一个不放过,从生活表现到任务的台词,全都无比过分(“那个时候大人们都说,我沉默得像个影子”——这简直不是人话,怎么可能是大人都说的话?还有那句“左邻右舍出来看啊,我家出了个流氓啊”——不是那个父亲疯了,是导演编辑疯掉了,他大概知道找到钱拍部电影实在不容易),到最后,让人觉得导演该精尽人亡了吧。


      关于《好多大米》,本来以为会很闷,但是一点也不闷,这和坐在黑暗中的曹寇一直在无所顾忌地重复台词和哈哈大笑有很大关系,于是在我的印象里曹寇也算是电影的一部分,没有他电影或许会产生比较不同的印象。但看完后还是觉得大米里一些地方可以剪掉,没舍得。剪和节奏慢是两回事,节奏慢在大米里很恰当,本来就是无所事事的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一些故事,不可能像《无间道》那种片子把画面搞得像弹屏。


      大米里有韩东小说《美圆硬过人民币》的影子,隐约还有《闻山、莉莉和革命家》的影子。前一篇小说讲的是一个男人去另一个男人所在城市,后者要摆显一下以证明自己在女人方面挺不错;后一篇小说讲两男一女同居一屋的事,不过和电影关系不是很大。这两个小说和这些事情,都非常好笑,我想起03年和浩民做那个关于电影的假新闻时冒出的念头,就是拍地下的、独立的电影,完全可以摆脱观念、表现和苦大仇深的探索追寻什么的,完全可以做成地下娱乐片、独立商业电影。大米也很娱乐人,只是那些幽默和猛料显然属于副产品。


      大米的故事非常单纯,几乎固执,在这方面了超过波兰斯基的《水中刀》——一部从头到尾都只有两男一女三个人物的黑白电影,而且比那《水中刀》更加现实、温和和世俗。


      没有荒唐的成分。去朋友那边小住很自然,朋友人心地想帮忙解决女人问题也很自然,朋友自己先和女人搞上了、女人又找上毛老师,都是正常的。如果说它不正常,那就是在拥有的寻常的价值观和行为准则的“正常人”看来是不正常的、荒诞的,一如我们觉得那些屌人生事物、大小会议无比荒谬一样。电影里有很多暧昧不明(也十分幽默)的镜头,也都被处理得十分清晰,让人感到这些表现都有一个指向,大概就是指的无聊、不可理喻。


      看完大米,觉得把好多种艺术都搞过的红旗,现在是一个知识分子,而且是大知识分子,对什么都了如指掌,胸有成竹。这和两眼一是摸黑一个对比,或者是生猛、冲动之后的必然,或者是一种高级的两眼一是摸黑。我说不上来,包括它的好与不好。


      之前因为家里出事决定不看这个片子,我想李红旗和他的电影包括还没有拍出来的电影,一定比我妈寿命长很多,有机会。当我在长途车上和一个小混子为开窗还是不开叫劲的时候,红旗打电话让我来看看这电影,于是晚上跑回来看,结果很享受,从屏幕蔓延至整个酒吧一楼的情景都很舒服。韩东的出演更是让人觉得在媒体上无数次露脸的那些所谓当红、一线男演员的脸上身上实在是缺少一种再也没有办法形成上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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