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象)关于IFVA 关于香港独立电影
2004年2月6日傍晚时分,应大会的邀请,我来到了坐落在湾仔港湾道二号的香港艺术中心。对于这个艺术中心,我以前也不陌生,尤其是那“九个黄圈加一个A”的艺术中心的标志,在《
来香港之前,我对当地独立电影的认识也仅仅限于陈果。而我们在香港逗留的这十四天里,除了观摩展映的片子,又看了几部其他的独立电影,作了些交流,由此对香港的独立电影和文化氛围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IFVA是个巨大的“母体”
“香港独立短片及录象比赛”,又可以称作“IFVA短片及录象节”,其功能不仅仅在于比赛,更主要的是培育。每届比赛举办之前,IFVA都要开展青少年电影的暑期训练计划。而对每一届的参赛作品,IFVA都大力地推广,并为参赛者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在艺术中心的影碟陈列柜里,放有前几届获奖作品的VCD,以及这些作者近些年的新作品,这些影碟都是通过艺术中心发行的。
IFVA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母体”,繁殖和培育新鲜的细胞,一年又一年。很多参加评选和给作者颁奖的评委,当年就是IFVA的参赛者和获奖者。
数年以来,IFVA为香港的独立电影推出了大批的制作新人,其中最有知名度的当然是余力为。而像黄精甫、黎妙雪、郭伟伦等等历年的获奖者都各自拍摄了长片作品,不仅参加了世界各地的电影节,还被IFVA请回“娘家”,在艺术中心作为每个月的“好电影”进行放映和推广。在短片节期间,艺术中心到处可以看到余力为的《
而这个短片节虽然从去年才开始设立亚洲新力量单元,正式对香港以外的地区和国家开放,但内地的不少作者往往通过各自的办法参与了以前几届只有香港公民才能参加的比赛,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当然就是贾樟珂。《
从仅仅开办两届的亚洲新力量单元来看,IFVA对中国内地的作者是非常欢迎的,去年的蒋志和潘剑林,今年的翁首鸣和我,都在每届仅有的五个IFVA影评人大奖中占据了宝贵的两个席位。可以预见,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内地青年作者出现在香港艺术中心的Agnes b电影院和太空馆的演讲厅里。
香港的青少年影像
香港艺术中心节目总监林淑仪女士,她本人就是以前IFVA的获奖者,同时也担任了去年奥勃豪森国际短片节的评委。她谈得最多的就是独立影像制作的后续力问题,她很希望每个作者都能连续参加比赛,不断地拍摄,而不是无缘无故的中断,尤其是一些获奖者就更不应该如此。只有这样,这些独立的制作者才能通过大量的短片,不断地提高自己并到国外去寻求机会,最终实现自己的理想。
对于我十分好奇的香港青少年的影像制作的状况,林淑仪女士和上一届短片的负责人熊秉文先生是这样介绍的:香港的教育机构历来重视中学生的影像素质,几乎每个中学都开设有影像制作的兴趣小组,把摄象机发给学生,并且提供后期设备,老师稍做辅导,或者不做辅导,让孩子们自由地去拍去剪。在拍摄方面,一般不会做什么限制和提什么要求,愿意剧情就剧情,愿意实验就实验,愿意动画就动画,愿意什么都不是也可以什么都不是。同时,一年一度的“独立短片及录象比赛”,都要在当年暑假举办“青少年录象训练计划”,内容包括影象制作、影片读解和剧本编写,而参赛片的展映又成了孩子们最好的交流和学习的平台。
在IFVA的展映期间,经常可以看到一群群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孩子,来到Agnes b电影院或者太空馆的演讲厅看自己拍的或者自己演的或者身边的同学拍的或者演的小片子,这些小片子往往轻松有趣笑声不断,当银幕上出现熟悉的面孔和声音或者场景时,孩子们往往乐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通过观看这次展映的青少年的片子,可以感觉到香港影像培育的宽松环境和后续力增长的自觉意识。
Charlie
Charlie是个瘦弱的香港男孩,个不高,总是带着一顶帽子,国语不怎么好,一说话就有些害羞。
我和Charlie相识,是因为IFVA,他是一名短片节的义工。Charlie是从香港理工大学毕业的,学的是工程专业。他曾经到过湖北的三峡工程现场,做过实习工作。
他是个超级影迷,毕业后放弃了报酬优厚的助理工程师的职位,先是到电视台去打工,学到了一些操作技术。但他对电视台的工作方式很不喜欢,就辞工了,现在一家叫HMV的大音像店里做营业员。他觉得,还是现在这样才离电影稍微近了一些。
贾樟珂是Charlie最喜欢的内地导演。我问他,象《
这次比赛,Charlie也送片子参加了,只是没有胜出。他为了离电影更近些,就利用业余的时间到艺术中心报名做了一名义工。
象Charlie这样的超级影迷,国内也有很多,我以前也接触过几个,他们的很多行为总是让我非常得感动和佩服。每次遇到象Charlie这样的影迷,我都会提醒自己,电影是非常值得追求的,要珍惜!
Charlie说香港的影碟很贵,没有什么盗版,好的公司出版的DVD要买到港币150元,差一点的也要港币五六十元。我在街上的音像店里逛了一下,确实如此。VCD还比较便宜,港币20元左右;如果碰上打折的,还有港币10元的一套的。现在的香港,主要还是VCD的市场,买DVD的顾客不是很多,而且片子更新得也很慢,2月份才开始卖《
我们临走前,Charlie说他还要继续拍片,已经有了新的想法;还有就是,他又要换工作了,这次要去一家专门播电影的电视台。他说,他会建议公司多播些内地的电影,还要播一下《
宋先生
宋先生是从上海到香港来工作的内地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粤语,一问之下,他却只来了不到两年。宋先生在香港的一家保险公司供职,是一位“白领”。
我们和他认识于太空馆的讨论会上。当时他用普通话提出了关于电影写实风格的问题,一下子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宋先生是个狂热的文艺爱好者,经常在艺术中心、文化中心、艺术馆、博物馆里参加各种文化活动。宋先生对香港的文化氛围非常满意,他说,虽然香港很小,但绝不是文化沙漠,每个月的文化活动往往就有五十多个。他自己特别热衷于电影和戏剧,每个周末都会去看上两三出小剧场演出或者一两部小众电影。
我问宋先生,那你身边有多少象你这样的爱好者呢?他说没有。我又问他,是不是感到有些孤独?他说没有。
临走前,我和宋先生互留了地址,相约再见。
《
余力为的新作,在香港艺术中心的寿臣剧院和Agnes b.作为二月“好电影”来放映。
影片讲述了一个关于未来的故事,让人看过后联想到《
关于影片中出现的诸多问题,到现场来做交流的余力为也不避讳,而是很坦率地一一作答。
他说,这部片子是去大同看景的时候,为环境所吸引而想到要拍摄的,叙事上确有不小的缺陷。而影片对人物情感的变化以及情感方式做这样的描写和处理,就是想要表现极权完结以后,这些特殊的人异常的内心动向和心理特征——想要回到“过去”,却再回不去了。
而当有观众问到贾樟珂在其中起到了何种作用时,他说,参与了一部分的制片和后期工作。
关于成本:这部从法国找到资金的高清电影,转胶前的投入是600万港币,这样的投入在独立电影界是大得惊人的。
我不太喜欢这部《
《
《
影艺戏院——香港最大的艺术电影院,那天要试映青年独立导演张伟雄的新片:《
张伟雄以前做过影评人和编剧,从97年开始拍摄独立电影,他的新片《
放映前,我和张伟雄导演先聊了一下另一部由他做监制的独立短片。我觉得,香港的孩子做短片往往比较自我,不很在乎故事的完整和清晰,这在国内是要被老师骂的,会被认为是不塌实的表现。张导演觉得,那个孩子在短片里做了一些实验和自我的东西,这样很好,是她自己想拍的,作为她一次拍片,能有这样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后来看了《
影片的色调很漂亮,声音也处理得很有想象力,一个类似于候麦风格的电影,但又多了许多魔幻的色彩。
用极低成本,居然拍出了这样的效果,实在是让人又吃惊又佩服。而且和普通的香港独立电影不同,这部电影丝毫没有涉及到同志之恋、吸毒、乐队、古惑仔等内容,非常的“健康”和干净。
关于IFVA,关于香港独立电影,通过短短的十四天,只能了解这么多了。我觉得,在香港做独立电影是一件很正常、很普通的事,只是个人在生活志趣和方向上的一个选择而已,比国内来得纯粹而平静,独立承担的东西要多些,自我抒发的东西要彻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