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芝加哥
适逢好莱坞影片《
同样是5月7日,去年的这一天我去美国使馆申请签证,万延海和一位荷兰纪录片导演携带者SONY PD150跟拍着我的签证历程:因为我初次申请曾被拒签。今年景况大不相同,5月7日我很顺利地得到签证,半年,多次往返。同样是5月8日,去年我在这一天从北京赴旧金山,今年这一天我从北京来芝加哥。我与美国的姻缘如此呈现几何图形,如此编年体例,不能不让人对时间和数字生出些许敬畏。
我与电影学院85级摄影系的孟凡在机场不期而遇。他戴着口罩,先认出没戴口罩的我。由于SARS严峻,波音777的客舱里人丁不旺。我和他各人占据了整整一排座席,整个12小时的路途都在横卧大睡。
飞机提前1个小时抵达芝加哥O’Haer国际机场。我们只花费10分钟时间就出了海关,全然不似在中国传说的那样,会被严格体检,然后送入酒店隔离15天。
我们在机场前厅分手。孟凡转机前往密苏里州的小城Springfield,他的妻子王伟彦在那里的一所大学教授多媒体课程。我在机场等候前来接机的小宝。由于飞机提前抵达,我把机场参观了一圈,然后边耐心地等待,边浏览出出入入的各色人马。这也是一种阅读。读那些由上帝亲自书写的、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文字。
到了美国,立刻就会意识到种族和肤色,种族和肤色的事实比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更加鲜明突出。一位并不老的黑人母亲,静静地坐在靠背椅上,直到她那消瘦、温和、刚刚成年的儿子如同她的翻版一般来把她接走。一群印度人,缠着厚大的头巾,目光犀利、表情欢快地等候着什么人。一个白人女性,在窗外的TAXI车站上竭力压抑着自己的痛哭。过了很久,她才平静下来,随同她幼小的儿子和丈夫走进大厅。不知道她将面临什么样的局面,让她如此难过。
小宝和吴今出现的时候,我有些恍惚。艺术家出身的小宝是老友。吴今则被大陆圈内人士塑造得科学而严谨,与她的温和的样子反差很大。
我们用了1个小时、50美元的TAXI资费来到芝加哥大学放映现场。游静导演的《
与游静的重逢也很有新意。我们2月在柏林影展上见过面,那时她携带《
放映之后是聚餐,聚餐之后是电闪雷鸣和瓢泼大雨,电闪雷鸣和瓢泼大雨之后我们讲着日语来到Jonathan的家,我与他的日本男友相见,然后沐浴,然后睡到那间会有夜雨滴进来的客房里。这是我第二次旅居国外时住在当地人的家里。第一次是今年2月的柏林,Nana和Matiyas的家里。那里有着欧洲的悠闲和宽笃,Matiyas经常陪着我和我的制片人刘淑景喝咖啡和“聊天”,尽管我们语言不通。深夜的暴雨,透过屋顶滴落在我的枕畔。我居住在拳王阿里的旧居旁边,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清晨,犬吠声声。为了带我吃上一顿可口的早点,Jonathan驱车到主城区。我在那里看到了被小宝称为“玉米棒”的奇特高楼。它的下半部是一层一层开敞式停车场,上半部是封闭的办公室,当然,少不了的顶尖一定是直摩蓝天的。
影片放映与研讨是放在晚上。第一天以《
中间的插曲是,定居在芝加哥的、我研究生时代的两个同学,都不同程度地把北京当成疫区,把我当成瘟疫的化身,不敢见我。我对自己在芝加哥给他们打电话的行为表示不解——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是那种自作多情的人。
第二天以《
小宝精心准备的是最后的主题研讨会。她一个人安排好放映设备,Jonathan开车到超市买来供应30个人的茶点,还有专门给我的蓝莓果汁。这一次,我的开场不够有深度,Jonathan及时抵提问,把我的话题引向纵深。时限将届,小宝还是恋恋不舍地提出一个浩大的问题。当然,那种探讨在人生中应该是永无穷尽的。
工作结束,小宝、Jonathan和我来到密歇根湖畔,经验大风的吹袭,静看海一般的湖水,还有木桩上的水鸟,还有黄昏前沿水跑步的人们。
我回到O’Haer机场,回到北京,芝加哥再次成为远方和异城。朋友中,只有小宝还在那里,Jonathan已经移居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