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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象)佛说《春来冬去》

2004-6-30 1:09  来源:现象论坛 作者:雨不亭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早些日子看了韩国导演金基德的电影《春来冬去》,甚是喜欢;影片精致细腻,简洁明快,故事清晰明了;影片用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变化喻意人的一生,简单的故事道出深刻的人生哲理;金基德用一个人一生的故事,给观众讲受了一堂佛理课,这些佛理不用你去参悟几十年,他们像小葱拌豆腐一样,一清二白的摆在你面前,等待你去消解它。
影片选景精致纯净似是世外桃源,故事发展含蓄流畅如同天边云卷云舒;配乐安静如秋叶落水;整个观影过程如同沐浴在庙堂香火烟霭里,味道让人着迷,恍惚中如同自己也置身世外。
   一潭碧水
   一坐孤庙
   一条小船
   一个和尚
   一棵大树
   来来往往一扇门
   仅此而已。
    有些人一定会说,不对,是两个和尚。没错,影片里确实有了两个和尚。但是影片结尾用一种轮回的手法,安排第二个小和尚出场,而出场的小和尚仍然是第一个小和尚演的。导演很聪明的用这样一种巧妙的方式交代了第一个小和尚的出身,同时也交代了老和尚的出身;老和尚其实就是小和尚,小和尚也是哪个老和尚。整个故事就一个和尚,一个和尚的一生而已,只有这样理解才可以明白为什么老和尚最后沉舟自焚了。
  
   影片叙事上用春、夏、秋、冬代表人生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四个阶段,把人的一生浓缩在一个影片里,并分别在四个阶段里讲述了四个符合人类本性的故事;故事回味悠长,发人深思。
  
   春天,万木逢春,抽芽开花,胖乎乎小和尚可爱乖巧的出场了;小和尚背着竹篓在山间采药,蹦蹦跳跳,欢快活泼,他像所有的儿童一样单纯,好动,对世界充满好奇。他还不明白什么是危险,什么是死亡,什么是生命;他更不知道佛是什么,他只是个孩子简单如一块白布一样的孩子而已。所以他不惧怕毒蛇,也会在玩心大起时把石块绑在小鱼、青蛙、爬蛇的身上,看他们痛苦挣扎,他在旁边乐翻了天。看到小和尚那么快乐的样子,我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干过的事情,掏鸟窝,烤鸟蛋,烧老鼠,网蜻蜓,粘知了、、、、、、幼时的我们所有的乐趣都和这小和尚一样来自对小动物的残害!
   人啊,生下来就是如此残忍,而那时候的残忍,幼小的我们却认识不到。那只是人类的天性而已。
   夏天,暴雨在湖面上敲鼓,溪水在石隙间歌唱,一切生命生机盎然,小和尚已经长成英俊健壮的青年了,他的生命也是一派蓬勃,体内的荷尔蒙欢呼雀跃向油井一样随时都会喷发,如果给他一个小火星他就会立即轰轰燃烧;导演没有给他一个小火星,而是给她一个火把一样的美女!美女亦是青春正好;于是,一个激情和尚,一个求佛病女二人目光对碰火花四溅,在山涧巨石上,摇摆小船里,甚至庙堂佛祖前上演了一场又一场肉搏战。
   情欲,肉欲的引力是如此的巨大,那一刻,已经明白不可杀生等诸多佛理的青年和尚早已经把佛抛到九宵云外了,眼睛里浮现的只是白花花的肉了。你年轻时是否如此?你是否还没有女朋友(性伴侣)的时候就早已经幻想过一万次欲海波涛?我有过,在中学时候就跟着大孩子看黄色录象,那时候起,满脑子就经常想起这些,甚至在考试的时候也会想起。那时候最体会寂寞难耐的含义。很多年后,回想青春岁月荷尔蒙激荡的日子里,回想起很多人的初恋不禁哑然失笑;年青的我们那时候哪里知道什么情啊,爱啊,那些情爱理论像佛理一样,从没有经历过,体验过的我们怎可理解参悟得透;初恋时的冲动大都不过是来自肉欲的诱惑罢了,情爱只是为欲望的排泄找个借口而已。
   青年和尚也是人,他的欲望和我们一样与生俱来,我们又怎可责怪他?难道只是因为他是和尚,他信佛,可佛只是个看不到摸不着的意念而已,在肉体面前佛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个屁都如,一个屁还可能影响正在高潮时候的男女呢!
   就像我们的党,党是什么呢?那些权势者总喜欢拿党压老百姓,反对他就成了反对党了,党在权势者口中就是他自己,党也是他的佛可以让他们享受眼前的极乐世界,可以保佑他们;可一旦面对送上来的美女,金钱;党就不复存在也。
   佛和党在这个时候是最尴尬的,佛和党可以统治人愚弄人,但也会被其信徒愚弄。
于是,青年和尚走了,背叛他的信仰,背叛了他的师傅,背叛了一座庙,一湖水,一抹山,踏上他的船在追求肉欲的道路上狂奔而去!
   这是佛的悲哀!


    话扯远了,扯到枫叶红了,扯到苹果落了,扯到秋天高了,云淡了!
该是收获的季节,青年和尚回来了,只是这个时候他已人到中年,憔悴落魄。
他在本应该收获甜美果实的季节里收获了痛苦;他杀了背叛他的妻子,同是背叛,一个是背叛信仰,他还可以回来,捡起信仰,渴望佛的宽恕,求得心灵的解脱;而背叛他的妻子却没有这样的机会,只能在他的刀下做个风流鬼,于是他被判了刑;〈快乐到死〉里崔民直演的丈夫捅死了全度妍演的妻子却逃脱了法律的制裁。看来背叛信仰的代价与背叛情人的代价比起来实在太小了,所以这个世界背叛信仰的人越来越多。
   从监狱回来的和尚已经看淡了世间恩怨,也早已经被世俗的社会教条驯化成一个塌实,忠诚的中年和尚了。只是,他成为和尚到底是佛的感化呢?还是生活的磨砺呢?
   这世间自古就有很多人都想成为佛,可自佛祖后就鲜有什么凡夫俗子成了佛,在神话传说里也没有。
   我越来越觉得佛是用来愚弄世人的;看看这个小和尚的一生历程就会明白,他最后只所以成了坚守信仰的佛教徒,成了老和尚的时候又通过自焚来完成生命涅磐;可这都是他在经历过人性欲望的渴望、满足、厌倦这一历程后才参悟出来的。如果一个人生下来,就禁欲,就封闭起来,他段不能成为得道高僧的,更不用说成为佛了。要知道,佛祖可是王子出身,曾经娇妻无数,生活极尽奢靡;他也是在腻味了一切欲望享受以后才立地成佛的。佛祖既然这样出身,我们又有理由指责电影中的哪个和尚呢?
   他不过是顺从了自身的本性欲望而已。


   冬天来了,叶子枯了,落了,湖面结了厚厚的冰,山上覆盖了厚厚的积雪;
   中年和尚埋头于自我的惩罚中,以求得佛的宽恕和心灵的解脱;而老和尚却选择了沉舟自焚,或许那样他才可以的求的心灵的解脱吧。如果不把老和尚理解成小和尚,就很难理解,老和尚为什么会自焚,而我相信导演传递给观众的就是这样的一种意图。


   金基德过去的片子中大都是情色异类的,这一次一个讲佛理的影片中也安排有两次性爱场景,虽是影片需要,但从佛家角度看,实在是对佛的亵渎;佛家劝世人从善,勿杀生,戒情欲、色欲、名欲、财欲、酒肉欲;然人的天性是贪婪凶残的,所以片中的小和尚才会为了一时玩心大起,把心拿青蛙、小鱼、爬蛇做实验。
   在他早期作品〈漂流欲室〉里,就有过残酷的手法:把刚钓出海的鱼肉剔掉吃了,然后把仍在活着的鱼放回海里。场面血腥,残忍。因此,我相信金基德是不相信佛的,虽然片子通片都是在通过一些事情讲佛理,在我看来导演不是在宏扬佛法呢,而是在讽刺佛法。
   佛理对于人类来说只不过类似一种解毒剂,或者安慰剂而已!


   金基德本人在影片里扮演哪个有超能量的老和尚,戏份极大,而且其表演的亦十分出色,尽乎完美。如果你看过2003年的韩国影片〈童僧〉会发现,两个故事是多么的相似,只不过较之〈春来冬去〉〈童僧〉还是明显稚嫩些;不过,〈童僧〉里演老和尚的也是金基德,况且这个片子拍的比〈春来冬去〉要早,因此,有理由相信金基德的〈春来冬去〉由〈童僧〉演化而来,并且吸收了〈童僧〉导演的创作思想和手法,从这一点来说,金基德似乎都有些抄袭的嫌疑。


   影片实景拍摄春夏秋冬之变化,拍摄周期长达一年,看的出导演对此片极其用心,顷情投入,片子获得本年度韩国青龙大奖也是理所当然。
   很值得一看!


2004、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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