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皆筵席,且以音乐送行
如果不是这场演出有特别含义,我不会衣裳单薄地老远打车赶往新豪运酒吧。如果不是有足够的勇气面对歌者永逝的事实,我不会独自坐在那黑暗一角长达五个小时。
11月4日晚上九时开始,以“为我们的朋友小索送行”的演出,在烛光的摇曳与百合花香中,延续至零晨二时一刻,无谓的喧扰与放肆的笑声统统得到了自觉的收敛,只为了送别小索。
我知道小索已然太迟了,知道他的时候,是从友人口中得悉他的死讯。后来,翻找资料,对号入座以后,才知道,他是野孩子乐队主唱兼吉他手。半年前,我从广州辗转至北京,才真正开始接触北京地下音乐。由于之前野孩子仅独立发行过小样《
一切原由皆有迹可寻,来看演出,亦非凑热闹或心血来潮。事实上,我提前了一个小时来到演出地点。把自己隐匿于一角,静静观看演出。我不认识谁,甚至包括演出的部分乐手。也没有谁认识我,那么,就算被演出触至流泪,亦不至于失礼于人前。
舞台的边沿点燃了一排白蜡烛,还有百合与白菊花,形成了凄艳冷寂的气氛,惟有烛光是温暖的,这夜来的观众不少,也增添了一定的现场气氛。当晚演出的音乐人包括谢天笑、木马、舌头、周云蓬、颜峻+王凡、废墟、万晓利、小河、美之瓜(美好药店+木推瓜)、西山老妖、赵老大、王娟、声音碎片、妙乐队、冬子、乒乓聚会等,多为曾在河酒吧表演过的。用野孩子的录音作品与投映代替了开场白,一切有序而行。
前排观众纷纷站立,遮挡着我的视线,于是,对我而言,这夜只剩下了耳朵,来倾听,来感动。
轮番上台的歌手,一言不发地开始演出。甚至省略了自己的名字,或者这样的空白能够形成自省,彻底地为远走天堂的小索献唱纯粹的音乐。不需要观众记住他们的名字,但那一份真实的心意,我们都可以带走、记住并一直收藏。
每个团体各演绎两首作品。演出的前半段,以王娟、周云蓬等民谣歌手的吉他伴唱为主,直到西山老妖的出场才开始有了摇滚的色彩,乐队主唱以沙哑的声音演唱了连夜赶作的、写给小索的歌。旋律未必动听,歌词亦有失精致细腻,但心意却仍能带来感动。废墟的演出掀起了当晚的第一个高潮,他们的表演延续了他们一贯的另类与迷幻,糅合了一些民间音乐元素,主唱周云山的声音很独特,与有力的吉他Solo结合得很好。再有就是木马乐队,老歌《
或者这个演出,不必过多地挑剔他们的现场发挥,毕竟,这是不计酬劳、在短期内自发组织的义演。所以,这夜的演出,我更多地记住了一些感动的情节,比如,新组建的野孩子乐队的两名成员张玮、郭龙清唱小索生前代表作《
演出,以美之瓜三首即兴大联唱作品划上完美句号,舞台上的烛光依然闪耀,然后,散场,一如人生。冬天真正地来临,结束与开始都在所难免,逝者永逝,不可挽回,而纪念逝者最好的方式,是生者的进取。那么,祝愿于11月3日重组的野孩子乐队能够继续执持着小索生前对音乐的信念越走越远,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