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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城市

2004-12-31 12:08  来源:我爱电影 作者:慕鸥    感谢 fanhallfilm 的投递

失忆的城市爱情是唯一的出路。
这是《台北二一》海报上的宣传语。
为什么会失忆,又失去了什么记忆?
其实在这个问题上,许多台湾导演的见解是差不多的,或许在内涵上会有些许出入,但他们基本上都是感觉被现代性的都市抛弃,强烈的失落感让他们寻求解脱和出路。
比如背景同为台北,杨德昌《麻将》里的台北是一个全球化程度很高,异化得跟其他任何都市基本没有任何区别的都市,林立的高楼大厦,不用中文而是用英文交流的人们,人际淡漠得只剩相互利用和攻击,包括代际间也是没有沟通,甚至只有仇恨。
这对传统中国而言,就是一个非常陌生的所在,因为基本上看不到中国的山水风景,闻不到儒家文化该有的融洽气息。
在《台北二一》里,导演杨顺清要柔和一些,这个我没听过的导演应该是个新生代,感觉没有杨德昌他们那样强烈的不适应,观点也没有上一辈那样激烈。像房产中介王姐,虽然是阿宏的上司,但并不像想象中的苛刻老板。还有阿宏兼职的酒吧,每次进入那个理所当然的声色场所,镜头并没有变得清冷下来,人际间也并没有到那种欺轧冷酷的地步。
但困境是相同的,比如房子问题和现实的婚姻问题,都因为经济的困窘而无法实现,这跟其他许许多多身在都市的青年,是一样狼狈的生存状态。而阿宏更因为金钱的匮乏,面临爱情的走掉,诸事不顺心的他,如果连爱情也离他而去,他的生活便失去了支撑和意义。所以金钱于他,又转而成了他的全部,如果他能把那个帮父亲来台湾寻找记忆的小日本伺候好,他就能赚取一笔不菲的回扣,女友的留学,还有房子,就“都不是问题”。这就是无奈。
影片中的阿宏,总是用廉价的西服,衬衫和领带把自己包裹起来,骑着二手的破旧机车,在台北街头东奔西走,他的疲惫眼神,松垮懒散的消瘦体形,恰如其分地为都市青年的艰辛做了生动注解。
阿宏的女友小瑾,就是“二一”中的另外一个“一”。在我的理解中,这个城市的“失忆”对她是最大的伤痛。在她和阿宏的感情出现波折时,她那个面临拆迁的家更面临分崩离析的边缘。被四处通缉的哥哥终于被警方逮捕,妹妹跟才认识几天的老外——小瑾的上司去了上海,母亲跟父亲眼中最信任的好友昆爸私奔,失望的父亲独自去了大陆做生意,留下小瑾,守着空荡荡的家和不堪回首的回忆。
其实小瑾才是最先产生离开这个家的想法的,这真是一个玩笑。
小瑾虽然住在违章建筑的家里,但她每天都会到繁华的闹市去上班,在破落与五光十色的日复一日的对比中,她已经讨厌了那个麻烦不断的家庭,并想自己到闹市区买房。可惜现实跟她开了一个玩笑,因为跟相恋七年的男友意见不和,她还没来得及实现自己组建小家的梦想,她的家人,倒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先她而离开了原来的那个家。
影片中有这样的场景,父亲感伤地拿出全家多年前的合影,照片中,那是一个紧紧依偎互相贴近的群体,一个真实而美好的家的存照。
那也就是被遗忘了的失去了的“记忆”。
小瑾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心离散的家,王姐跟阿宏的房东彼此挂牵为什么偏偏又要离婚,而阿宏根本就没有家呢?
看完这部电影,只觉得在导演的经验和观念中,我们的家,已被现代性轰击得七零八落甚至无影无踪,我们不能和家人和睦相处,都被抛到都市的汪洋大海,注定要自力更生独自生存;而那些过往的天伦之乐舐犊情深手足情义,都要与我们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这一点,像足了李安的《饮食男女》,而小瑾,简直就是吴倩莲的化身。
但杨顺清和李安,都不是那样悲观的人。李安让垂垂老矣的父亲恢复了味觉,顽强而成功地为传统在现代化中争得一席之地;而杨顺清则告诉你,如果幸运的话,可以找到爱情来做你生命的支点,让爱扶你前行。
所以影片最后,那个小日本虽然没有签约,阿宏也许还是一样潦倒,但他最终出现在了小瑾的家门前,对她傻傻地微笑。桌台上的那束花,盛开得分外娇艳。
钱不是问题,爱情可以撑起两个人的人生和整个城市的天空,我觉得导演理想化的可爱,就在这里。
刚好在看叶锦添的《繁花》,他说,爱,可以无尽神秘,却又是生命的全部;爱,是伟大美丽的憧憬,是在每个人生活中最渴望得到的慰藉与感受。
我还想到远方的朋友阿齐,他一样在为爱东奔西走。
加油加油加油,王姐总是这样给阿宏打气。
如果你在都市备感孤独和寒冷,让我们击掌,一起加油加油加油!
面包会有的,房子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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